吗——
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
似乎,是从大学里的一次舞会开始,又似乎是公司年会……
从高空俯瞰着地面,苏敏赫的脑海里浮现出她曾经的笑脸,弯弯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笑的是那样的纯粹恣意。只是这笑容,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了……苏敏赫又想起下午,和程泓源的单独会面,显然,程泓源已经知道了苏家准备和程家联姻,他没有反对,却只就这件事,对他说了一句——“我妹妹不是一个会受人摆布的玩具娃娃,若是在你们两的关系上,加上‘联姻’这两个字的约束,她绝对会远离你!”
若是那样远离,岂不是连朋友都做不了?更别说,就这样远远的看一眼了。
苏敏赫陷入一种困紧,而这种困境,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从未出现过。
这时,叩门声响起。
苏敏赫回过神,低声开口:“进来。”
“总裁,老爷子让您今天早点下班回去!”首席秘书eva扭着电臀走了进来,礼貌的站在距离苏敏赫办公桌三十厘米的地方,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平板的声调,一字一顿的汇报着。
苏敏赫头也没回的点了点,“知道了,你可以下班了。”
“是,总裁。”eva规矩的鞠躬,转身退出办公室。而在走出大门前,她忽然想起一事,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转身,看着那个怎么看都看不够的背影,低声问道:“总裁,queen还好吗?”
“嗯,挺好的,不过需要放几天假,你下班前去一趟社会新闻部,和她的主编说一声,让他看着安排。”这时,苏敏赫微微侧过脸,似乎因为提及程爱瑜的缘故,面上似乎多了一丝淡淡的欣喜。
这种欣喜,不用见着笑容,熟悉他的eva也能够感觉得到。她抬头仰望着这高傲的男人,她一直以为,他只会沉静在自己安静的世界里,却没想到,原来他的世界也是会敞开的。而这一刻,她有点嫉妒queen,不过她不是个盲目地人,queen的工作能力她看得见,不论是模样还是学识,也都是与总裁足够匹配的。而eva也从queen的言谈举止中感觉得到,她的背景绝技便会如同自己的,这样苍白。
对啊,只有这样的两人,才该是一对的。
思绪被苏敏赫冷漠的声音打断:“还有事儿吗?”
eva立刻回神,整理好情绪,微微鞠躬,“没有,只想问问queen的情况,听到她没事,那就太好了。总裁,若没有别的吩咐,我就下班了。”
“嗯。”这就是他给她的回音,简单从容,只有一个鼻音而已。
eva退出们去,扬了扬眉梢,就重新整理好心思,稳步回到秘书办。心想着,这冷漠的家伙,一点也没变,要是这样能追到queen,才叫见鬼呢!不过,能不能追到,是人家的事儿,她操哪门子闲心啊,还是继续把握住,自己身边紧握住的男朋友吧,虽然没有苏敏赫这只金龟那么大,但好歹也是个小开,总算能满足她嫁个有钱人的要求!
那么今天该约他去哪儿呢?吃饭,电影,又或者……
vip病房的走廊里,特医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用叹息的口吻道:“程小姐的兄长,刚才来找过我,问我可不可以让程小姐回去。我虽然不知道,程小姐为什么那么厌恶医院,但我认为,她高烧刚退,随时有可能再发热,所以还是不要离开医院,观察等情况都稳定了,在出院比较好……”接着特医以他的专业眼光,言简意赅的说了一番,可能伴随的种种后果,随后看向景煊,说出最根本的意思:“所以,我想请您,帮忙向程小姐转达,劝她留在医院最好。”
“好,等她这瓶点滴挂完,我问问她。”
景煊回到病房时,程爱瑜依旧眯着眼睛,呼吸平缓的睡着。但是不是真睡了,逃不过景煊的眼睛,不过他并没有点破,而是坐在床畔,就那么凝视着她,偶尔抚摸她的脸颊、侧颈,感觉到她细微的战栗……
温柔的手心,撩过她的脸颊,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鼻梁。程爱瑜在心里,把景煊从头发丝到脚指甲盖数落了个遍,暗骂,这厮,故意的吧,摸上瘾了是吧!这都第几遍了,当姐是放外卖场里的工艺品啊,任摸任柔的啊!
真要命!
当然,还有更要命的,她……想去方便。
可是为了避免尴尬,程爱瑜只能忍着。
而就那么一忍再忍,忍忍忍——终于忍到他的手从她的颈边划过,并且给她又掖了掖,收回。她总算是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紧跟着他似乎又动了动点滴,大概时快输完了,他按响了电铃。
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程爱瑜差点高兴的做起来。不过她没真那么做,而是等到了温柔的护士长过来,给她拔了针头,她在做出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幽幽地睁开眼睛。
“程小姐,您醒了?这是今天的最后一瓶,如果明天您没有发热,再掉两针巩固一下,就可以出院了。”护士长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对她很是温和的笑着,有交代了几句让她如何如何注意身体,以及几种药该如何吃。见景煊听的比程爱瑜还要认真,她干脆转头对景煊道:“这位先生,你是程小姐的男朋友吧!我说,你是怎么照顾女朋友的,都病成这样了,你就一点也不心疼?她一个女孩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对自己照顾的不周到,你个大男人就不能多对女孩子上点心吗……”
此刻,程爱瑜深深的了解到了,护士长……如沐春风的温和。不过又不好打断她,但见她话锋一转,直指景煊,程爱瑜在护士长身后,朝景煊略略扬眉,做了个怪表情,接着掀被子下床。
家里女儿刚刚结婚,女婿伺候的又颇为到位的护士长,俨然是在发扬精神,对景煊讲解要当别人男朋友,日后做老公的心得。这正要举例,说一说自己的女婿时,眼前一直默默听着的景煊,忽然站起,接着从她身边掠过。
突然而来的动作,吓了护士长一跳,她赶忙转身,一看,刚瞪圆的眼睛就眯起了起来。“哎,这就对了!小伙子,好好照顾女朋友,我等下给她送晚饭过来!”护士长收拾了东西,就快步走出了房间。
“你要去哪儿?”景煊扶起她。
“洗手间。”腿脚发软的程爱瑜,就这么躺了一下午,结果是腿脚更软弱无力了。此刻猛然站起,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大概是饿的……闭了闭眼睛,她伸手想要扶墙,却被景煊一把拦住,被迫的靠在了他的肩头。“你——”
“头晕就休息一下。”顿了下,景煊的声音忽然贴近她的颊边,带着点儿坏坏的笑意,却一脸纯良的说:“其实我不介意抱你去。”
我要让你抱着去,我就是头生活无法自理的猪了!
程爱瑜在心里呐喊,嘴角却扯起笑容:“谢了,你还是让我自己去吧,我不晕了。”嘴上这样说着,却还是靠着景煊这个支撑力,走到了洗手间门前。她推开门,松开景煊,扶着门框走了进去。此刻她已经比刚才好了很多,又走了这一节,虽然还是很无力,感觉至少这双腿是总算迈得开了。关门前,她想起了一事,又打开了门,睁着黑白分明的杏眼儿,看着景煊道:“那个……景煊,能麻烦你和一声说一声吗,我要出院!”
关门上锁,程爱瑜正方便时,却听外头传来景煊的声音:“不行,观察一天再说。”
她方便好,洗了手出来,瞪了眼站在门口的景煊:“我不管,我一定要出院!要让我在医院里睡一晚上,还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
“没得商量,特医刚刚说过了,你的情况只是暂时稳定,如果回去后,你又发烧了,可没人能救你!”
他拒绝的果断,程爱瑜回答的更果断:“我去繁华那儿住。”
“她家被砸了。”
程爱瑜翻了个白眼,“那我让她到我家住,再不行我把唐枫一块给拉过去,总行了吧!”
景煊用更淡定的口吻回答:“你确定?他俩半夜正在兴头上,结果你发起了高烧,你是想破坏他俩感情,还是想挑战他们的生理承受能力。”
“那……”闻言,程爱瑜撇了撇嘴,继续找理由:“那我让二哥去看着我,总成了吧!”
等等,她为什么在和他商量?自己直接找医生不就成了!
不过那医生应该没那么容易让她走,从小到大住院都这样,打个点滴医生都能扣她在医院里住一晚上,名为——观察期。不过这八年来,她几乎没在住过院,前几年是有家庭医生,后来是有迟阳在旁,有他们和医生沟通,一般都会放行。而今只是发了个烧,如果景煊能去帮她和医生协商一下,也应该没问题的。
当然,要想过景煊这一关,也挺难。
景煊没理她,伸手直接给她抱起来,走到床边,轻轻放下:“给我躺着,今晚我就在这看着你。”
想着要在这儿住一晚,程爱瑜就头皮发麻。她看着这苍白的墙壁,扭头看向夜幕降临的窗外,转头看向景煊,软和了语气道:“你要怎么才能帮这个忙?去和医生协商下,让我回家好不好!我不想呆在这里,我一晚都不要呆在这里!”
她压着心底的那份惶恐,抵触着医院这个名词。
若是白天,她还能忍,但到了晚上,她受不了这消毒水的味道,以及四周的苍白,还有这份寂静。
她——怕!
景煊攒着眉头,凝视着眼前的程爱瑜,或许是因为她曾经治疗的那段经历,让她对医院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惧。她在抗拒,面上流露出一丝掩藏不住的柔弱,而这种神色,却是她从不在他面前流露的。
“乖,我们不在这儿了,我带你回家!”景煊伸手摸了摸程爱瑜的脑袋,虽说他这么说有点趁人之危,但有机会摆在眼前不抓住的,那叫傻。低沉的声音随着他轻拍这她后背的安慰,缓缓地,随着喉结的滚动划出:“不过我有个条件,今晚,我要看着你。”
程爱瑜虽然不想呆在医院里,但她又不是犯糊涂,那可能自己送上门去?不过,相比要在这里和景煊呆一晚上,或是回家和景煊呆一晚上……她宁可选择后者!前后思量一番,景煊这家伙再禽兽,也不会对她个手软脚软的病人起兴吧!
于是,她心一横,头一点,得,就这么定了!
“好,你在这儿把衣服换了,我去给你找医生协商。”顺了顺程爱瑜的头发,景煊的嘴角再度划过一丝笑意,他俯身在程爱瑜的颊边偷亲了一下,低声道:“鱼儿,我想看到更真实的你,她在这里。”
话音落,他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心口,随后起身出门,去了旁边的办公室。
……
苏敏赫卡着饭点,准时到家,一进家门,就看见爷爷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聊天。他过去打了个招呼,就听苏老发话:“赫儿,和你程谦叔叔打个招呼。”
程谦?苏敏赫微凝眸光,看了眼那陌生的男人,肩上扛着颗金星,应该就是程泓源的父亲,程爱瑜的大伯父。这男人面目严肃,尽管保养得宜,但依旧禁不起岁月的洗练,眼角有道很深的皱纹,可一眼看上去,还是给人以威严而又特有精神的感觉。不过看向他的目光中,却多了一抹赞扬,温和的掠过他,就听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他打招呼前,先传了过来:“老爷子,这就是苏大哥的小儿子?瞧瞧,这可真和苏大哥年轻时一模一样啊!”
“哈哈,可不是,这孩子像足了我那大儿子,就是不爱仕途。”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不止光仕途一条路呐!”程谦正说着话,就听苏敏赫淡淡的和他打了声招呼。“好,好,你好!”
这口气听着,跟首长慰问似的,好像在说:好,好,小同志,你好啊!
苏敏赫这人,众多毛病之意,就是不喜欢和人交流,尤其是这个时候,更不想多呆,必要的寒暄了两句,就和苏老爷子招呼了一声,上楼换衣服。
下楼时,管家引着苏敏赫走入餐厅,整个过程,管家没试图对苏敏赫开过一次口,说过一个字。他知道,这位小少爷最讨厌应酬,更讨厌与人交流时发出的声音。
一顿饭吃下来,就听苏老爷子和程谦少将在侃天说地,苏敏赫偶尔符合,不过寥寥数语。就算是把他说的话,用字数来计算,两只手数两边,绝对够了。
饭后,程谦又和苏老爷子寒暄了一阵,最后不知是真的有事儿,还是因为苏敏赫这个天然冰山坐在旁边,给冻得发寒,反正他是先开口告辞,离开了苏园。见他走了,陪客的苏敏赫放下咖啡杯,和老爷子说了声,也要上楼。
而这时,苏老爷子却叫住了他:“赫儿,如果让你和程家的小丫头,程爱瑜联姻,你——愿不愿意?”
……
最终还是回到家的程爱瑜,有种复活了的感觉。虽说她此刻浑身上下,还软的跟吃了武侠小说里,那什么软经散似的,但精神层面上,绝对是复活了。
而就在她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时,被她扔在脚边的手机忽然响了。
程爱瑜看着来电显示,悄悄地朝厨房的方向看了眼,赶紧接通电话,还没说话,顾繁华那急性子就噼里啪啦的开口了。
“鱼儿,身体好点没?被咱景哥照顾的感觉如何,有没有皇太后的风范!”
皇太后?皇太后的鬼!
听着顾繁华的低笑声,程爱瑜用谴责的口吻,对顾繁华及其不人道的做法,咬牙切齿的严厉批判道:“你丫个见色忘义的混蛋,见了唐枫就跟他跑,把还趟病床上的姐妹,随便找个人丢了,自己去逍遥快活!这可不可耻!丢不丢人!”
闻言,顾繁华笑的更为放肆,若是在跟前,特定赏程爱瑜两白眼,在敲她脑袋几下,并告诉自己有多么的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才找了理由开溜,把她留给了景煊。但想着死党还是个病号,就暂且有着她的性子,很是言辞“恳切”的承认了自己有多不厚道,而后继续聊天。
闲扯了好一阵子,顾繁华得知程爱瑜已经回家了,并且更景煊在一起。她忍不住喷笑出声,和一旁的唐枫一起,恭祝两人能度过一个美好夜晚。接着顾繁华把手机又抢回来,继续和好姐们扯皮,听说景煊在做饭,她这才想起自己打电话来,是要说什么的。故而,她干脆的话锋一转,压低声音道:“鱼儿,你早上是不是给景哥下了碗鸡蛋面?”
程爱瑜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闻到味儿了。”顾繁华玩笑的说了句,就解释道:“中午,唐枫约了景哥吃了顿饭,瞧他看着糖罐子直眯眼笑,就问他怎么了。景哥还不乐意说,后来旁敲侧击才知道,是你给他下了碗面。咱唐大少爷听了,吓得眼睛都直了,赶紧问景哥,有没有不良反应,比如拉肚子。”
听着这话,程爱瑜转头又看了眼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眼中浮起不自知的暖意,口中却漫不经心的对着电话,轻轻地“嗯”了声,顺着顾繁华的话说:“他有什么不良反应吗?”
“没。不过咱唐大少爷听了很是不信任,问景哥,小鱼儿的厨艺如何,那面条的味道怎么样。你猜,咱景哥怎么说的?”顾繁华买了个关子。
程爱瑜有些好奇,却在景煊朝她这个方向转过来时,赶紧扭过脸去,继续趴在沙发上,抱着软软的兔子抱枕,无聊的按着遥控器道:“嗯,他怎么说?”
“他说,特别的甜!”顾繁华想着,自己当初怎么就没看上景煊呢?这么好的男人,诶,比她家这唐炮筒子,可有情调多了。
闻言,程爱瑜这心里还挺高兴,顿了下,她就笑不出来了。而这时,顾繁华还在那边八卦,程爱瑜早上是怎么给景煊下的面条,甚至问她是哪个牌子的面,还有鸡蛋是从什么地方买的,怎么能觉得甜等一系列问题。而程爱瑜这心里头,已经跟着她的问题,将早上的事儿回忆了一遍,嘴角提着的笑容有点尴尬,对着话筒说了句:“不好意思啊,繁华,我得先挂了。有些事儿,我得去问问清楚。”
“嗨,啥事儿啊,你……喂喂,程爱瑜!”躺在唐枫家里那个大的足够有用的浴缸里,顾繁华等着黑屏了的手机,偏过脸看向笑的贼兮兮的唐枫,义愤填膺的说:“这丫头居然干挂我电话,老娘明儿就杀到她家去!”
“哧,你可千万别让找她学什么鸡蛋面,我怀疑,咱景哥说的,那是一句不用往深层意思上理解——实话。”就是说,那碗面,它真是甜的。
顾繁华眯着眼睛,吹了吹指甲道:“不会吧,咱家鱼儿牛排煎的挺好吃的。”
“反正,大小姐们做的东西,我是不敢吃。”唐枫转头,意味深长的瞧了眼顾繁华,接着打断了她的思绪,压身吻了过来,“暂别考虑别人的事儿了,还是继续我们的吧,如花妹妹……”
这厢火热纠缠,那厢程爱瑜扔下手机和遥控板,走到厨房门口,拉开门进去。刚好这时,景煊在盛汤,她悄然走去:“要我帮忙吗?”
“帮忙吃就成了。”没被她吓分毫的景煊,像是早已将习惯,她会突然出现在身边似的,还转身拿了块排骨,递到她嘴边,“来,先尝尝。饿了吧?这还有一个菜,马上就能吃饭了。”
闻着这香气四溢的排骨,程爱瑜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所以她就抱着一种并不可耻的,品尝评点的心态,尝了那排骨。但是,等她吞下去时,她觉得,她的思想是可耻的,这男人做的东西,比她做的好吃太多了。
真不知道早上那碗面,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给吃下去的,而且还吃得那么的香。
“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程爱瑜笑着回答,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景煊低头看着她这说不出滋味的小模样,心生柔软,摸了摸她的头,干脆把脸凑过去,“呐,看在哥们这么辛苦的份上,先奖励个!”
程爱瑜目光静静的,落在他的脸上,凝视着他嘴角的笑容。那说不清道不明,却叫他心里直发酸的目光,好似化成了一滩水,融进了他的心底。那一瞬,他的心也“怦怦、怦怦”的猛跳了几下!
“景煊……”
“好了,不为难你了,咱们不亲了,先欠着,以后再说成不?”景煊转身,从旁边的消毒柜里,拿了两套碗筷出来,对程爱瑜道:“来,咱家的小病号要是过意不去,就动动手摆个碗筷吧!”
“景煊。”程爱瑜再度唤他,这次她伸手捉住了景煊腰间的围裙,似乎鼓足了勇气才道:“早上的那碗面,那么难吃,你为什么不说啊!我……我错放了两勺糖,那完东西是甜的,你是怎么吃下去的!你……”
“是你做的。”景煊缓缓放下手中的汤勺,伸手捉住她拉着他腰间围裙系带的手,轻轻环住自己的腰,并让她两手交叠,而自己的手则轻轻地伏在她的手背上。然后,缓缓掀起唇角,一种低沉的宛若大提琴般的声音,从他唇间溢出,性感,富有张力,同时还很令人安心:“只要是你亲手做的,做成什么样,我都喜欢。我保证,早上的那碗面,是我这辈子吃过的第二样好吃的东西,比咱小时候看的孙猴子偷吃的蟠桃,还要有味儿!”
程爱瑜被他逗笑了,忍不住把脸贴在了他的背后,轻声道:“那敢问景大圣,您老第一回吃蟠桃,是什么时候?”
景煊想了想,突然低笑了声,伏在她手背上的手轻轻抚了下她细腻的肌肤道:“大概四岁半。”
“哟,可真够早的。那大圣爷,您老当时吃的什么人间美味,能让你那么久久不能忘怀的?”程爱瑜低声揶揄却听客厅的电视里,传来一阵音乐的前奏。
景煊微微顿了下,缓缓转身,却依旧牵着她的手,垂眸看着她清亮含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是一颗蛇果,我们一起吃的。哪时候,你才两岁,大概一经记不得了吧!但我记得……我记得,你还和我说,奶奶告诉你,这苹果叫蛇果,也叫情果,要和喜欢的人分着吃。”
程爱瑜的目光微微一滞,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到了他这儿,就不知道飞去了那里。大概应了那句话,被猫儿叼走了吧!
而这时,客厅那边却传来一段音乐,个词是那样的温柔,一字一句的都落入了两人的耳中,化了程爱瑜的心,湿润了她的眼眶——
小时候我总会这样牵着你的手
只是盼望能够在你的身边守候
为了保护你不小心割破手指头
这个小伤却让你流泪心痛
长大后我们越来越远
分隔地球的两边
何时才能够见面
熟悉微笑的脸
……
景煊紧紧握住她的手,似乎在回应着她眼底的泪光。深邃的眸,迎着她的目光,映着她的影子,几乎将她溺毙在眸底暗藏的温柔中。
因为在家,她没有穿高跟鞋,整个儿矮了一截,刚好到他的胸口,没有平日里职场上的强势风范,显得小鸟依人许多。而且,包裹在居家服中的身段,若以若现,玲珑动人。在厨房的灯光中,她的肌肤被白光一打,白的似乎都透亮,细腻的有如此娃娃,让景煊真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好好地疼爱一番,将他这些年的想念与坚持,一并对她情愫。
而这一刻,程爱瑜的脚,就像是定在了这里,无法动他。
心底的纠缠,再度浮起,漾起更大的漩涡,令她夹在其中,不停的挣扎着。
歌曲还在想着蒸锅的汽笛声,却让两人迅速回神。
“吃饭吧!”
“我盛饭!”
两人默契的同时开口,缓解了尴尬的气氛。吃完饭,程爱瑜坚决的要求洗完,景煊也没拦她,不过在她洗完前,给她量了下体温,确定没有发烧后,看着她吃了药,这才放行。而他也乘着这功夫,拿了洗漱用品进浴室整理自己。可等进了浴室,他打开被程爱瑜卷成一卷儿,一股脑的塞给她的用品,才恍然发现,他上次住在这里时,用的东西,这小妮子一样都没有丢掉,甚至这衬衫里头还夹着一条——内裤?!
仔细一看,还真是他的。
景煊心情甚好,他想,自己算是成功了一小步。更让他欣喜的是,他似乎能够了解到,这小妮子的心里有他,而且还在动摇着。只要,他再多坚持一会儿,只要,他再往前迈一步。
比耐力吗?或许则想来都是他最拿手的!
厨房里,程爱瑜将洗好的碗一样一样的整理好,又放回消毒柜里,拧了开关消毒,自己则在消毒柜前站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回神,转身走向吧台。她摩挲着,从吧台的柜子里找到不知道多久没用过的差距,泡了杯红茶,煮水的时候又开始出神,想要整理自己和景煊这似乎已经整理不清楚的关系。
心越来越乱。
心跳则真是的告诉自己,她明明白白的,还喜欢着他。
可是她……
“鱼儿,你的手机在响。”
景煊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程爱瑜猛然抬头,却见景煊正站在厨房门口,一手拿着毛巾擦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一手拿着她的手机,朝她晃了晃。而他身上——只穿着件白衬衫,胸口的扣子微微敞着,露出性感的胸膛,简直就是幅活色生香的美男出浴图,另外还诱引着她的视觉神经。
“看来你真想生病!”勒令自己回过神的程爱瑜,从他手中拿过电话,淡淡的说了句:“我梳妆台的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有吹风机。”顿了下,她低头,目光掠过他光裸的腿,绝对很正经的落在了他光裸的脚上,眉梢微挑,干脆按下接听键,径自走向玄关,从鞋柜里给他拿了双还没穿过的粉色拖鞋,朝他的方向扔去,并对着电话道:“你好,我是程爱瑜。”
“爱瑜,我是苏敏赫。听说,你出院了,身体好点了吗?”苏敏赫的声音很静,犹如他这个人一样,但无形,中有一种气场,将她笼罩。
“嗯,苏总,我挺好的。”吃饱了的程爱瑜,精神头也会来了,自然也就好了。顿了下,她边朝落地窗边儿走,边道:“苏总,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爱瑜,我说过,不谈公事的时候,让你叫学长,或是名字。”
苏敏赫说着话的时候,程爱瑜刚好走到空调底下,正调节着空调。而这时,景煊端了杯红茶过来,伸手挡开她,将红茶塞给她后,按着墙上的按钮,又将空调温度调高。
程爱瑜强不过他,不跟他争,脸贴着电话,却想起了那天和苏敏赫吃饭时,他说的那番话,和此刻的如出一辙,只不过现在没有那时那抹诡异的笑。
“这个……那,学长,请问你有什么事儿吗?”对与程爱瑜来说,苏敏赫这个对外绝缘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类型。此刻打电话来,应该不会只是向她问一问,她的身体状况吧!
“怎么,你要休息了吗?”
“这倒没有。”程爱瑜心里一阵奇怪,怎么苏敏赫今儿的行径有点诡异!
正琢磨着,就听苏敏赫道:“嗯,没打扰你休息就好,我想和你说一下,下周下部队的采访……”
“我能去!下周下部队采访,我一定能去!苏敏赫,我和你保证——你不准因为我病了,就把我的项目给剥夺了。”听他谈及工作,程爱瑜总算是觉得苏敏赫和正常符号划了等号了。不过一听他那有点要换人的意思,程爱瑜立马打断,据理力争。
“这不是逞能的时候。爱瑜,我不是不让你去,而是想通知你,如果你不舒服,我可以让他们改期。”
闻言,程爱瑜的声音也跟着缓和下来。“唔……还是不要了吧,部队可不是你家开的,说换时间就换时间,回头会影响采访情绪,报道也就没意义了。”
两人就这个问题又说了会儿,苏敏赫考虑到程爱瑜需要休息,就先挂了电话,但在挂断前交代她明天会去找她,和她谈一些采访准备的细节问题。
等这通电话打完,程爱瑜杯里的红茶也被她喝的见底了,一回头却撞见了景煊,正凝视着她,与她目光相触时,缓缓道:“怎么,你们还要下部队采访?”
“嗯,要采访一个英雄团。具体的我还不是很清楚,我……我去洗澡。”
程爱瑜放下杯子,就进了房间,景煊也优哉游哉的跟了进去,从她的梳妆台里,拿了吹风机,吹着大半干的头发。而程爱瑜这姑娘,显然是大大咧咧惯了,压根没想着防备,瞧了眼正坐在自己房里的景煊,也没说什么,拿着换洗衣服就进了浴室。
电吹风关掉时,浴室中传出一阵水声。
景煊将电吹风的线绕好,物归原位,而这时却看见那抽屉的深处,藏着一片薄薄的相纸,拿起一看,竟然是他们俩的合影!
合影下,还压着一个本子。景煊猜想,这里隐藏着她的小心思吧!而她会把本子和合影放在一起,说明她……
“啊——”
嘭,刺啦——
接连的响声从浴室传来,景煊随手合上柜子,扭动浴室门锁,“鱼儿,你怎么了?程爱瑜,程爱瑜,你说话啊!”
水声还在继续着,而他并未听见程爱瑜的声音。
着急之下,他也顾及不了什么了,反正该看的都看过,也没什么。干脆一脚踹向门锁,以简单粗暴的方式,给门打开了,冲进雾气朦胧的浴室,入眼却是一片——活色生香!
------题外话------
(*^__^*)嘻嘻……活色生香哦,亲们一起期待吧,喵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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