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质的面具几乎与这暗夜融为一体,若非那古井似的眸子在一群夜鸟呼啦啦飞起的同时,抬头仰望黑穹时闪过一丝凌冽的光芒。
这一身黑很难将其同这夜黑夜区分开来。
周围的花树仿佛一股股鼓包似的,在黑夜中静静挺立,无风亦无光。
若非用星力夜视,两人大概也是寸步难行。
“前辈。”时凛试探地喊了声。刚才他的求教还没得到眼前之人的回音,一连串的飞鸟扑棱声,打断了夜的寂静。一丝陡然的窒息感很快就散去,因为过于轻微,他并没有在意。
雌雄莫辨的叠音,更辨不出一丝情绪,“这天这么快就要变了。”
时凛怀疑地抬头看了看天,墨黑一片,根本看不清天色,即便用了夜视术。
“你,刚才说什么?”
“晚辈是想求教前辈,自从晚辈突破炼星二境之后,这玄珠好似失了神力一般,任凭晚辈如何施法念咒,也无法唤醒它。”
“没想到,时小少主天赋异禀,仅仅十几日功夫,便突破炼星二境,本座果然没看错你。”
“前辈恩德,晚辈没齿难忘。”
“你放心,不是这玄珠失了神力,而是它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来滋养。”
“更强大的力量?”
“先前你用的都是一些没有修炼,或是一些低阶炼星士的魂体,随着你修炼境界的提高,它自然也需要更强大的力量维持。”
甚幸!他还以为这颗珠子在神女莊时,被那邪主那一击给击毁了。
“前辈的意思是?”
“时家那些精英弟子,你尚且动不了。至于外门嘛,弟子数量众多,管理松散,偶尔失踪个一两个,也不至于有人过问。不过,你若顾念同门手足,权当本座没说。”
闻言,时凛默了:顾念同门手足?呵,他被剥蚀一生机遇,被当做小丑似的任人背后取笑时,可没有人可怜过他。
“多谢前辈指点。晚辈还有一事未明。”
“你要是想问神女莊的事,本座劝你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有一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本座希望你不是其中一个。”
时凛心中一跳,将头压得更低,“是,晚辈不敢。”
话音未落,下颌处传来一股强力迫使他抬头对上那双幽寒瘆人得恍如月下古墓的眸子,“记住,心念即是修炼,本座期待你的成长。”
时凛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风声伴着黑影掠去,再定睛看去,那铁面已不知去处。
直到威压完全退去,时凛才站直身,长吁了口气。
如今他已是炼星二境,竟还惧于对方威压。这个神秘人究竟是何等修为?
略一思索,转身匆匆离开。
须臾便回到东苑住处烟岚居。
一跨进院门,便有个心腹弟子跟上来,朝他附耳说了几句。
时凛眸光一动,目光狠厉了三分,转身又出了院门。
训诫堂在无疆城中城的百阙楼,不同于外城的刑堂。这里处理的都是门内触犯门规的精英弟子。训诫堂的堂长原是时家一位长老,这长老数日前闭关,将一应事物暂时转交时锦这位少主来处理。
这时锦本就暂时接管着秦惜夜撒手不管的西苑,加之前些日子,东奔西走脚不沾地地斩邪除异,且淬炼金魂之后,修炼事宜更不得半分懈怠,自是分身乏术。本是要回绝这位长老的请求,可他天生就是不善拒绝的人,于是这会儿,本是打坐修炼的时间,不得不坐在这里处理东西苑几个精英弟子的矛盾。
两苑弟子各执一词,为着白日之事争论不休。特别是西苑几个弟子,仗着时锦是他们苑代理苑主,更为理直气壮。
当然东苑几个也不是嫩鸡,他们认为再怎么说西苑苑主秦惜夜是个外姓,哪比得上他们苑主,纯正世家血脉,更何况,这苑主之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近日连破两境,这资质,只怕这位少城主也要望尘莫及吧!
时锦忍无可忍,才端出少城主的架势喝住了两边争吵,问他们打斗的起因。
若这两苑弟子是在比试台上切磋,那也没这个事儿了,任何比试台之外的亮剑都被视作私斗,私斗罚戒,至少一人十鞭起底。
时锦捏了捏眉心,这两日为着招收弟子的事,他已经够头疼了,他的城主父亲似乎对这儿子百分百的信任,就连考题都安排他负责。
为了争哪苑弟子先登司月堂领取月资大打出手,所谓的时家精英炼星士竟是一点风度也无!
“诸位身为时家精英弟子,乃是外门众千弟子的榜样,今日为此小事争得头破血流,这是要叫人看笑话么?且不说城主念及苍生,下令面向整个川泫广招弟子,若此事传扬出去,诸位要置时家于何地?现下邪祟之事频发,诸位没个救济川泫的胸怀也罢了,却时时来个窝里反,到时不用邪主率众邪祟来侵,川泫便不战而败。敢问诸位可有身为炼星士的自觉,可曾想过身为炼星士的责任?”
一席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本少主今日便以训诫堂代理堂主的身份,责惩尔等诸人每人十戒鞭,以示惩戒。诸位可有异议?”
这训诫堂的戒鞭可不同于普通鞭子,专为炼星士特制,十鞭下去,修为少说也得跌下一息。他们都是炼息八、九阶的弟子,没有世家血脉,修炼至此已经是极为不易,要是因这几鞭掉了几息修为,比割了他们心头肉还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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