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是九姑娘?”春英讷讷自语,至今不敢相信,九姑娘怎么就有胆子,家门都不顾了?这得任性到何种地步,才干得出这样不敬祖宗的事儿?
七姑娘自出宫起便很是沉默。姜昱瞒着她,无需说,定是那人授意。他的初衷,她可以体谅,只他擅自做主,一丝一毫也没问过她的心意,硬要说她丁点儿不介怀,那是自欺欺人。
他身在这样的高门,很难体会她对家人里那种,极其深厚的依恋。或许她远远及不上他能耐,能够给予姜家庇护。可她不贪心,她只要时刻知晓,爹爹太太姜昱安好,她过得也就安心踏实了。
“童伯,在前边儿巷子口停车。不急着回去,我带春英街上走走。劳烦童伯午时到黔隅南街口来接。”
心里存了事,被九姑娘没长脑子由着朱家当枪使,她已是头痛欲裂。几次三番,一再拿姜家家事烦他,她心里有愧。
她没忘记,出门前,国公夫人已是有一笔账要与她清算。也不知姜冉这事儿,还瞒得了多久。倘若赵国公知晓,要如何看她、看姜家?怕只怕,她在国公府家,越发难以自处。连带,也给他丢人。
国公府东苑,国公夫人许氏看着座下那人,难得,回得这般早。他为何而来,她心头一清二楚。
“原本想寻她问问,她这世子妃是怎么当的?外间那话传得有多难听,你当知晓。怎地,这是赶在她前头,又偏袒人来了?”
若非她今日唤单妈妈去西山居传话,他何时这般清闲过,下了早朝,马不停蹄,到上房请安。
一听国公夫人这语气,便知是还没消气。那人靠坐椅背,微微带了些疏懒。自他在宫里接到消息,命周准去姜柔宫里接人,却扑了空。
“母亲这话委实冤枉了儿子。儿子此来,是替她向母亲道谢。她年岁轻,处事难免不周到。母亲素日待她严厉些,也是应当。”
国公夫人板着脸,哪里听不出,他是有心将她对世子妃的冷落,生拉硬扯,全往好的一面儿讲。说到底,维护的,依旧是他宠得不像话的世子妃。
那女子究竟哪点儿好,入了他眼?就这般撂不开手了?
“我且问你,她如今人在何处?”
那人抚筒戒的手顿了顿,顷刻,面不改色回道,“她脸皮浅,如此被人诟病,想是心里委屈。这几日便由她到右相府静一静。等这阵子风波过了,儿子再带她来向您请安。”
国公夫人将手上拨弄的蜜蜡珠串,啪一声摁在案几上,气不打一处来。
这府上谁委屈,都轮不到他那世子妃委屈!
她不过想敲打敲打,趁机教那丫头如何当个贤惠人。堂堂国公府世子,怎么能被个女子独占了去?他倒好,她头一回让单妈妈请人,他便远远将人藏起来,连面儿都不让见了?这是怕她这做母亲的,给他那宝贝世子妃气受?
“母亲莫气坏了身子。”见许氏动怒,他起身,走到案前。亲自为国公夫人沏一盏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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