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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纤云心头一跳,狠狠咬唇。难道,这就是她的结局?她倪纤云名满两广,艳绝帝京,凭什么要给一个老朽为妾?只为了皇帝一语,就将自己的一生、自己的清白送上,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随着门响,一袭湖蓝绸袍的阮一鸣已踏入门来,倪纤云心底冷笑。纳妾!这就是纳妾!纵然是皇帝所赏,他也不过穿一件家常的袍子,连件吉服都不曾换上。
陪嫁的平妈妈和丫鬟画眉忙福身见礼,阮一鸣摆手命起,淡道,“你们出去罢,这里不用服侍!”
平妈妈和画眉对视一眼,又不放心的望向倪纤云。宫里随来的展嬷嬷含笑道,“天色不早,相爷和姨娘歇了罢!”向那二人一瞅,自去开了门。
那二人无法,只得又向倪纤云一礼,一前一后出去。展嬷嬷随后出门,顺手将门关上,屋子里便只剩下阮一鸣与倪纤云二人。
阮一鸣缓步行到榻前,垂目瞧向眼前的女子,乌云堆发,俏脸窄肩,红烛之下,竟然是袁青眉也远远不及的丽色。
这一年来,阮相爷历了樊香儿、小晴、袁青眉三个年轻女子,虽不似脂粉堆里打滚的世家子弟,却于这美色终究是上了心。而倪纤云又是少有的丽色,此刻一见,阮相爷顿时情动,抬手便抚上那娇艳的面颊。
一个陌生的男子,离的如此之近。倪纤云勉强压下心头的不适,端坐在床沿。突然间,男子的手掌摸来,面颊感觉到他微温的手指,倪纤云顿时如被烫到一样,不假思索,身子疾疾向后一仰,便已避开。
阮一鸣摸了个空,不觉挑了挑眉,轻笑出声,“怎么,倪大小姐害羞?”这样的情形,又不是不曾见过。阮一鸣并不为意,顺势在她身侧坐下,手臂一伸,便勾上她的纤腰,使力向怀中一带。
只是,倪纤云不是袁青眉。在她身子不稳,扑入阮相爷怀中的一瞬,倪纤云骤的手掌外翻,一把刁住他的手腕,手臂力拧,身子跟着倒卷而起,一脚跟着踹出。
阮一鸣但觉眼前一花,跟着手臂剧痛,身子一个翻转,已面孔向下,被她一脚踏在腰上。阮一鸣整个人爬在床榻,一怔之下,瞬间大怒,喝道,“你做什么?放手!”手臂力抽,想要摆脱她的钳制。
倪纤云手腕一紧,喝道,“闭嘴!”身子一俯,将他衣领抓上一抬,咬牙道,“我堂堂倪府千金,岂能给你为妾?”
当初袁青眉虽然也有抗拒,但终究只是躲避央求,阮一鸣未料到倪纤云胆敢向他动手,不由又惊又怒,喝道,“你纵不愿,你也已是本相的妾室,容不得你不愿!”身子力挣,想要翻身爬起。
倪纤云大怒,咬牙道,“若不是你使了什么手段,我倪纤云岂会落此地步!”左右瞧了瞧,想着是逼他立时写下休书,还是先将他绑起,无论如何,断不容他污了自己的身子。只是今日是她的洞房花灯,屋子里除了满屋子的粉红,便是唯一的一对大红的花烛。
张望之际,难免分神。阮一鸣但觉身上的脚微微一松,猛的用力将身子一滚,手臂狠抽,脱出她的掌握。
倪纤云一惊,喝道,“哪里逃!”合身向他扑来。
阮一鸣虽然摆脱桎棝,但这一下极为狼狈,想着对方不过是自己一个妾室,居然踩在自己身上,阮相爷只觉颜面大失,冷笑道,“小贱人!”躺在榻上来不及起身,抬起一脚向她踢去。
倪纤云虽身出将门,但习的终究只是一些外家功夫,她愤怒之下拳脚用老,收招不及,已被他重重一脚踢在肚子上,“啊”的一声疼呼,身子便疼的弯了下去。使出的拳脚一偏,本来拿向他双肩的双手,便重重的击在他上腹上,摔倒的瞬间,一只脚又勾上屋中的桌案,顿时“砰砰嘭嘭”一阵大响。
屋子里这一番动静,顿时将守在屋外的人惊动。展嬷嬷伸手在门上疾拍,问道,“相爷,出了何事?”
阮一鸣被倪纤云打中小腹,疼的抽气,虽偏了几分,没有打住重点部位,却也惊出一声冷汗。惊怒之下,大声喝道,“来人!”
倪纤云闻他唤人,大吃一惊,顾不上肚子疼痛,扑前将他按住,低喝,“不许唤人!”一手掐上他的脖颈。
阮一鸣那一声喝,展嬷嬷已经听到,忙推门而入,但见屋子里桌案翻倒,倪纤云骑跨在阮一鸣身上,二人滚作一团。
展嬷嬷未料房中是这等景象,一怔之下,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干咳一声,回转身去。心中暗想,不料这阮相爷喜欢玩这种调调。
阮一鸣带来的两名护卫随后奔入,一眼瞧见,却一声低喝,疾冲而上,一把将倪纤云擒住,二人双手同时一拧,将倪纤云手臂拉脱,用力一拧,双手反剪,拖下床来,唤道,“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