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府中几名主子也尽数搬入园子,秦氏在湖之北侧,选了离紫菱洲最近的一处院子。只说是这里来往后宅和园子方便,实则是盼着能常见阮一鸣,设法哄他回心转意。
老夫人瞧的明白,心底暗暗冷笑,却不说穿,选院子时只说是喜爱热闹,便选了离“在水之湄”和“杨柳依依”最近的“淇水悠悠”,为了小姐妹三人能常常去说笑玩闹。
如此一来,碎玉湖南侧的三处最大的院子便均住了人,一来阮云欢身为相府未出阁的小姐,自然不能去和阮一鸣的姨娘们住湖之北侧去。二来湖之北侧的院子虽多,却均是一进一院的小院落。
马氏便讪讪的颇不好意思,只说要将“杨柳依依”让出来给阮云欢。阮云欢却笑着劝阻,说道,“二叔上任之时,托府里照顾婶婶,如今园子里这许多空着的院子,怎么云欢便偏与婶婶争院子?若是被爹爹听到,岂不是责云欢不懂事?”当即安抚住马氏,选了碎玉湖畔的“南涧之滨”。
“南涧之滨”虽不及“在水之湄”、“杨柳依依”、“淇水悠悠”宽敞,却山环水绕,景色别致,因院子之后有一处半伸入湖中的水榭得名。
白芍踏上长长的石阶,伴着阮云欢进了院子,但见里里外外已收拾齐整,不由点了点头,说道,“这处院子倒好,离她们都远远的,落得清静,只是小了些!”
阮云欢“嗤”的一笑,说道,“我住这里,又不是为了离旁人远!”一边说话,一边一间间屋子瞧了过去,转入正屋,绕过屏风,由一处小门出去,便是湖上那半伸的水榭。
白芍随在她身后,赞道,“这里倒是凉快,较二夫人的‘杨柳依依’还强些!”
阮云欢浅浅一笑,却不接口。随后跟来的墨兰却“嗤”的笑出声来,说道,“自来了帝京,白芍姐姐可养的娇了,只顾着凉快!”
白芍瞪她一眼,说道,“难不成还有旁的好处?”
墨兰小嘴儿向湖上一呶,说道,“姐姐怎么不往远处瞧瞧?”
白芍顺着她的目光沿湖望去,但见水波悠悠,一片一片,生着许多的浮萍,隐隐约约的,似杂乱无章,却又似有意为之。而湖的对面,绿树翠竹间隐着一处院落,白墙上缀着墨瓦,却是秦氏的住处。
白芍心头一动,侧头向阮云欢望去,却见她只是微微含笑,目光望着的,却是湖中心的紫菱洲。白芍心中恍然,这处院子虽小,所处位置却是极佳,因为临水,又特意将地基加高许多,形成一个独特的视角,一目之下,竟然能同时望见这几处院子。
匆匆半月,一晃而过,朝上传出旨意,宫中设宴款待昔久国王子,命四品以上官员入宫伴宴,各府夫人、小姐、公子自然也在其中,便连禁足中的阮云乐也被恩旨参加。
阮云乐被禁足数月,虽有一个极大的园子游玩,也早呆的气闷,闻旨自然欣喜若狂,早早便挑选进宫的衣衫首饰,用尽心思打扮。只是想到淳于信出征,自己不能立在他的身侧被人羡慕嫉妒,欣喜的心情方有所沉敛。
依旨,相府一行于辰时进宫,承恩殿谢过恩,便随着小太监入御花园来。今日的盛宴,便设在太液池画舫上。此时,几十艘画舫已尽数相连,在湖上远远的排了出去,画舫上,彩灯高悬,红毯辅地,显出一派皇家的尊荣气势。
阮云欢随在秦氏身后,刚刚踏上画舫,便见淳于昌含笑迎来,先与秦氏见了礼,才向阮云欢道,“云欢,你来了!”唇角含笑,语气温文,一双眸子只凝视着面前的女子,似有无限深情,竟将旁人视为无物。
阮云欢唇角浅勾,福身为礼,说道,“睿敏见过殿下!”
淳于昌忙一手相扶,说道,“何必多礼?”
阮云欢趁势起身,却不动声色的将他手掌摆脱。淳于昌一只手扶空,僵了一僵,瞬间便恢复如初,轻声道,“郡主,我有要事相商,请借一步说话!”
“殿下请!”阮云欢垂首低应,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心里却悄悄翻个白眼。他这样子,倒真是不知道,是做给自己瞧的,还是做给旁人看的。
此时离正式开宴虽还有些时辰,朝中官员内眷却已几乎齐集,有一些已经登船,还有一些散在御园中观赏景致,他二人的这番情景,便满满落入众人眼中。
当朝的几位皇子,本来均受各府小姐们关注,其中尤其以不曾立正妃的端王、齐王和五皇子更为引人注目。
而如今,一道圣旨,阮家两个女儿便得去了两位皇子,各大名门世家虽口中恭祝,实则大多羡慕嫉妒。此时见淳于昌在众目睽睽之下对阮云欢温柔备至,有心仪五皇子的小姐,更是红了眼圈,碎了芳心。
淳于昌对四周众人的注目恍若不见,只是向阮云欢深深一望,点了点头,便当先向御园中行去,阮云欢落后半步,随在他的身后。
二人绕过假山湖石,穿过一片牡丹花丛,进入一座亭子。放眼四周,虽有散在花丛中赏花的小姐,却离二人极远,附近也并没有什么遮挡的景物,倒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阮云欢随着他在亭中停步,静静而立,等他开口。
淳于昌转身向她默视片刻,温文的笑容依旧,却含上一丝愠怒,低声道,“近日我闻说申屠杰通过秦鹏几次约你,可有此事?”
对他的怒意仿佛不曾留意,阮云欢勾了勾唇,点头道,“确有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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