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那日九味香一见的轻灵飘逸,却多了一抹尊荣华贵之气。
众皇子见他一双眸子尽向阮云欢身上打量,竟没有丝毫遮掩,便均有些恼意。
阮云欢虽指婚淳于昌,但此时她是大邺朝的郡主,昔久国王子对她无礼,便是辱及大邺。淳于昌咬牙未语,却闻太子清淡的声音道,“七王子,睿敏郡主在给王子见礼!”语气虽然温和,却自有一股气势。
申屠杰一挑眉,瞬间哈哈大笑,一挑拇指,赞道,“一向知道睿敏郡主聪慧过人,不想生的如此美貌,小王一时失态,自罚三杯,睿敏郡主莫怪!”说着,当真自斟自饮,连尽三杯。
众人见他说的豪爽,倒也不好再说什么,旁人未语,唯有端王却举杯笑道,“七王子仰慕我朝睿敏郡主,也是我天朝的颜面,本王陪饮三杯!”说着,命侍者斟酒,也是连尽三杯。
阮云欢待二人饮完,才浅浅一笑,说道,“七王子客气!”
皇帝高居于上,对一众儿子和申屠杰之间的暗潮汹涌似若不见,笑道,“七王子不知,我朝这位睿敏郡主,不但聪敏睿智,还抚得一手好琴!”语气仿佛是炫耀一件什么宝贝。
“哦?”申屠杰惊诧,说道,“那便请睿敏郡主赏脸,抚琴一曲如何?”
皇帝点头,说道,“理当如此!”转向阮云欢道,“睿敏郡主,你便抚琴一曲,替朕迎客罢!”同样的抚琴,若无他这句话,便是将阮云欢当了伶人,而有了这句话,阮云欢抚琴,便成了“替天子迎客”,其中贵贱,天差地别,除去不令阮云欢难堪,也是不失天朝的脸面。
阮云欢自知其意,盈盈拜了下去,说道,“睿敏遵旨,请七王子稍等!”说着转身向船侧行去,稍做准备。
一曲歌舞之后,舞姬、乐师尽数退去,但见几位彩衣宫女手捧瑶琴、琴案、香炉等物,翩然而出,在正对皇帝的红毯上安置摆放。众人心知是阮云欢出来,都是精神一振,摒息静候。
稍瞬之后,但见阮云欢轻纱罗裳,云鬓高挽,自船侧的珠帘后款款而入,整个人拢在一袭淡蓝的轻纱中,竟似要乘风而去。
阮云欢行至场地正中,向皇帝拜了下去,说道,“睿敏已准备好,向皇上请旨!”
饶是皇帝见过她多次,此刻见她这身装扮,美的如出尘仙子,不言不动,已是光彩夺人,也是看的愣怔。闻她一唤,才回过神来,大袖一挥,说道,“那便开始罢!”
阮云欢又施一礼,这才起身,在琴案后坐下。
纤纤玉指,轻按琴弦,琴弦轻颤,发出一丝低低的幽咽,仿佛万物沉寂,只留着一丝的生机。
突然间,阮云欢手指快速一勾,一瞬间,如冰河乍破,发出一片惊天之声,人声起,马声嘶,花开花谢,一片生机。
而在这纷杂的声音中,却有一尾清灵的颤音丝丝缕缕,若断若续,仿佛就要消失,却固执的并不逝去。
渐渐地,那缕清灵之音渐渐清晰,仿佛一个清灵少女,穿过人群,渐行渐近……
场中一片寂静,几乎所有的人,停住动作,静静的听着睿敏郡主指下的天籁之音。而申屠杰的一双眸子,更是死死的盯在她绝世的娇颜上,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眸光。
淳于昌脸色却是渐渐阴沉,目光在申屠杰身上一转,又移回阮云欢身上。心底却是暗恼,她做这种打扮,又演出这样的琴技,莫不是为了要引起申屠杰的注意?
阮云欢一曲既终,端坐琴后默坐片刻,才缓缓起身,向皇帝一礼,说道,“睿敏献丑!”
“啊!”皇帝回神,点头赞道,“睿敏郡主的琴技,堪称我朝一绝!赏!”
“睿敏谢皇上!”阮云欢微勾了勾唇,又再俯首谢恩。
这一会儿,场中众人才回过神来,顿时爆出雷鸣般的掌声。申屠杰在桌子上连拍,大声道,“好!好!睿敏郡主当真是才貌双绝!”呼的站起,向上施礼,大声道,“皇上,小王此来曾递交国书,要在大邺朝皇室宗亲中选一位七王妃,昔久、大邺,结成秦晋之好,如今也不用再选,便是这睿敏郡主了!”
“什么?”场中顿时一寂,几乎场中所有的目光都望向坐在宁王下首的淳于昌身上。睿敏郡主,可是他未过门的皇子妃啊!申屠杰此举,岂不是明夺人妻?
皇帝也是微微一怔,转瞬笑道,“七王子能对我朝睿敏郡主青睐,朕甚感荣幸,只是睿敏郡主已指婚我五皇子为妃,还请七王子另觅佳人吧!”
申屠杰一扬眉,笑道,“只是指婚罢了,又不曾迎娶,天朝佳人甚多,便请五皇子慢慢另行挑选佳人,岂不更好?”
淳于昌脸色微变,淡道,“七王子此言差矣,睿敏郡主与本皇子虽未大婚,却已有夫妻之名,岂可轻易更改,毁坏睿敏郡主闺誉?”
申屠杰连连摆手,说道,“我们昔久国却没有这许多规矩,只需睿敏郡主愿意,莫说是指婚,便是成了亲,也大可和离改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