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涵抬头速速向淳于昌扫去一眼,但见他一双眸子随在阮云乐身上,根本未向自己扫来一眼,不禁咬了咬唇,只得随在宫女身后跟去。
淳于昌的目光,随着那条窈窕身影移动,心里暗暗纳罕,怎么以前从不知道,这位阮二小姐生的如此美貌,竟然……并不亚于睿敏郡主阮云欢呢?
“咳,殿下!”阮云欢轻咳一声,将五殿下游离的魂魄唤回,说道,“殿下若无旁事,睿敏先行告辞!”说着深深一礼,起身时却向立在身旁,不知该不该离去的秦琳瞧去一眼,转身缓步离开。
“阮云欢!”果然,行出不远,秦琳便自后追了上来。
阮云欢回头,含笑道,“秦大小姐一年不见,竟还是原来的模样!”
秦琳不解她何意,咬了咬唇,说道,“那又如何?”
阮云欢浅浅一笑,淡道,“本没什么,只是睿敏素来认为,这做人呐,要吃一次亏,学一次乖,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琳脸色微变,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阮云欢挑了挑眉,说道,“秦大小姐只当什么都不曾听到罢!”说罢转身便走。
“阮云欢!”秦琳赶前几步,挡在她的面前,冷哼道,“有些事,你忘了,莫道旁人也能忘了!”
阮云欢停步,扬眉道,“秦大小姐是指何事?”
秦琳脸色铁青,冷笑道,“先不说你诡计多端,让我堂堂一个侯府小姐委身下嫁那般一个没用的男人,便是去年在叶城,你使计陷害我夫君,莫以为我瞧不出你的把戏!”
阮云欢目光与她对视一瞬,浅浅笑开,摇头道,“你秦家人,便只许你们负旁人,却不许旁人回击吗?你是如此,你娘如此,你姑母也是如此!却不想一想,你们若不陷害我,我又岂能陷害你们?李成璧若不是居心不良,又岂会被我反过来算计?”
秦琳脸色乍青乍白,咬牙道,“你既瞧穿了他,避过就是,为何还要……”想到李成璧被人剥的光光的游街,其后自己跟着所受的尴尬羞辱,心中越发说不出的愤恨。
阮云欢冷笑一声,说道,“若是当初我没有瞧穿,他岂会放过我?或者,是秦大小姐会放过我?”
秦琳咬唇,一瞬间的默然。
阮云欢见她不语,淡淡摇头,冷笑道,“秦大小姐到了此时,还为一年前的事纠缠不休,却不想想如今要如何替他开脱,当真是愚不可及!”说到后句,语气带着些不屑,露出些冷然,衣袖一甩,转身便走。
秦琳心头顿时一跳,忙自后赶去,急急问道,“你说什么?你……你又要做什么?”
阮云欢回头,冷笑道,“你秦家两房相争,我阮云欢又何须做什么?秦珊可不是死在我阮云欢手上!”说完,再不理呆若木鸡的秦琳,扬长而去。
秦琳呆立于地,只觉得手足冰凉,半晌动弹不得。
这两日来,她隐约听到风声,说是秦珊死于秦贵人之手,只是……只是心底里,无论如何不能相信。秦翊,虽然是二叔的女儿,可是……她们是一同长大的姐妹啊,她如何下得去手?
恍恍惚惚转身,一步一步向前行去。满心想再找阮云欢问个明白,张开眼,竟连眼前景物都似一片模糊,又哪里去寻阮云欢的身影。隐隐约约中,这一年多来一幕一幕,皆在眼前回演。
初见阮云欢,便定下计谋,令李成璧毁她闺誉,强她下嫁李成璧。那时,年长的姐妹三人,祖母言道,秦珊鲁莽,不堪大用,秦翊便一句话推给了自己……
那时……那时自己已是秦家定好今年选秀的人选啊,可也就因那一次失误,只能下嫁李成璧,而最后进宫的,变成了秦翊!
秦琳的身体,开始轻轻颤抖,双拳在袖中紧紧握住,阮云欢的话,像一道魔咒,在耳边响起,“你秦家两房相争……你秦家两房相争……你秦家两房相争……两房相争……两房相争……”
两房相争,就要骨肉相残?是吗?
那这一次,李成璧又算什么?
想到秦彬不冷不热的态度,秦琳脑中一阵阵昏沉,直着双眼向园外奔去,沿途碰到夫人、小姐打招呼,也视而不见,直愣愣的冲出园去。
“你和她说了什么?丢了魂儿一般?”席秋月遥遥望见阮云欢过来,好奇的询问。
阮云欢勾了勾唇,说道,“不过是将她本就知道,却不愿相信的事点破罢了!”转过身,但见秦琳僵直的身影消失在园外,唇角便勾出一抹笑意。
却不知,这个上一世皇帝的宠妃和这一世皇帝的宠妃,二人相争,哪一个更高明一些?
当宫中宴罢,阮云欢辞了柳凡、席秋月,与骆凝殊一同,随着各宫妃嫔、众夫人、小姐,向西琼宛门而来。
骆凝殊伸长脖子向前望了望,见各宫妃嫔早已离的及远,一扯阮云欢的袖子,轻声问道,“姐姐可曾听说,近日平阳王不好了!”
“什么?”阮云欢吃了一惊。难怪今日没有见到陆轻漾。
骆凝殊摇了摇头,说道,“自从王爷中风,虽然一直难以起身,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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