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在商场里买衣服的时候,除了我们的审美截然不同以外,其他还是算得上和谐的,我们像两个客套的成年人,保持着彼此的分寸,仅仅是相互陪同罢了。
等到再开学的时候,我们学校开始一周上六天课,剩下的一天大多也都被补课占满,我和相熟的几个人联系都开始变少,和她几乎失联。
那个时候,大家真的都非常的忙。
在临近期末的时候,偶然得知她在住院,我们以为或许是紧张的生活让身体出现了问题,商量一下还是决定不去探望,一来这种事情好像有点“过于成熟”,二来我们确实也和她并不熟悉,甚至可能到那里坐一下就走,再则期末复习也实在是非常紧张,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一天晚上,她发了匿名提问箱的朋友圈,任何人都可以在链接里面不公开身份的问任何问题。
其中有一个问题含蓄的问了她的住院原因,表达了对她的担心,我想大概是一个关系比较好却又没有那么好的朋友吧。
她说:是因为重度抑郁啦,一度想要自杀,现在有在住院,感觉一点点变好啦,过两天应该就可以回家了。
其实我很惊讶,以前我一直觉得,抑郁症即使在网络上多么常见,在我的身边,我的朋友身上,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让我觉得抑郁症离我格外遥远。
然而现在又格外的近。
尽管她没有说,但我还是依稀可以猜测出她抑郁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大学吧。
是因为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是因为无法跨越的努力和天赋的距离。
我们大学的内部竞争十分激励,正态分布,分数线,绩点,奖学金,有人拿8000,有人大学四年都拿不到;有人拿国奖,有人连参赛资格都没有;有人当部门部长,有人连部门都加不了;有人作业写一万的论文,有人就只能写出八百。
当然,很不幸,我们更多的成为后面的那些人。而我们当然也是不甘心,她更加的不甘心,我能感觉到她的那种要强和想成为更优秀的人的愿望。可是我们永远也无法否认,有些时候努力并不是通往成功的唯一阶梯。
中岛敦在《山月记》里有一段话,我在高中的时候深感贴合:我不敢下苦功琢磨自己,怕终于知道自己并非珠玉;然而心中既存着一丝希冀,便又不肯甘心与瓦砾为伍。
我想,如果在她不能坦然的接受这一切的时候,能有一个人说对她说,没关系啊,我们当咸鱼也很快乐;或者能有人听她说西语的语法多么令人迷惑和部门里的xx多么的奇葩,是不是这一切会好一些?
如果所有人都给予的是理解和关怀,
然而又没有这种如果。
人类的大脑总是千奇百怪,难以捉摸。
总之,别陷入思想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