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只有死路一条。
“支春荣,我不想听伤亡数字,我只要你守住阵地。凌晨五点之前谁也不许撤退,当兵的死绝了你就去顶上,你要是死了老子就去顶!”
“明白了!”放下了电话的支春荣一发狠,拿起了步话机开通了频道大声吼道:“你们都听清楚了,把所有的战防炮都组织起来,把鬼子的战车给我打下去!老子就不信了,没有了战车的支援。鬼子还能多嚣张!”
莫小松在阵地上不停的奔跑着,他身边的士兵也越来越少,到最后他的旁边只剩下了三个人。
就在这时,向弈航找到了他,命令他放弃最前沿的这块阵地,到后面去协助火炮排进行防守。
火力排是连队的支援力量,共有三门六零迫击炮和三门三七战防炮以及两挺M2大口径重机枪。
当莫小松他们几个来到火力排的阵地上时,正好一枚105加农炮弹落下,等到他们赶到后,阵地已是一片狼藉。
“这……”看着这片几乎成了废土的阵地。莫小松几人不禁面面相窥,这块阵地还能守得住吗?
“有人吗?快过来!”就在莫小松几人有些发愣的时候,他们身后传来一阵嘶哑的叫喊声。
他们扭头一看,一名被炸断了腿的下士军官正挣扎着爬了起来。在他的周围一分钟前还在活蹦乱跳的几个士兵现在已经变成一地的残肢断臂,衣服碎条、压瘪的钢盔混合着破碎的泥土石块以及碎块散落得满地都是。牺牲的士兵身体里喷涌出来的鲜血把那门Pak38型50毫米反坦克炮的炮身涂抹得殷红。被敌人炮火轰塌的掩体射击口正在涌入滚滚的硝烟。
正在这时,一名满脸尘土,已经看不出容貌的女卫生员跑了过来,她扶起了这名下士后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立即就说道:“一班长。你的小腿断了,我先扶你下去吧。”
下士忍着痛咬牙道:“不用,你先帮我止血,我看看这门炮还能不能用。”
卫生员有些愣住了,她不知道怎么劝说这位倔强的士官。
“张丽丽,你马上到坑道里帮我搬几箱穿甲炮弹过来!”
卫生员呆了一下,随后这才默默的钻进了后面的坑道里,看到卫生员进了坑道,这名下士立即开始拖着断腿检查起这门战防炮。
“火炮还能用,你们几个混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这名炮兵士官突然对着莫小松等几名士兵骂道。
“你……”旁边的一名士兵刚想说话,却被莫小松使了个眼色制止了,他们四人开始在这名下士的指挥下将这门满是鲜血的战防炮扶正。
“卫生员……穿甲炮弹……赶紧把穿甲炮弹搬来!”下士坐在地上,上半身则是靠在了战防炮的瞄准器上,一边摇动手轮一边高声大喊。
“我去帮忙!”一名士兵起身也钻进了坑道帮忙搬运炮弹去了。
“鬼子……鬼子上来了!有好几辆战车,还有步兵伴随,他娘的,炮弹怎么还不到!”这名下士一边摇动手轮一边歇斯底里的高声喝骂。
“炮弹……炮弹来了!”就在众人着急的时候,那名女卫生员和那名士兵气喘吁吁的抬着一箱炮弹小跑着过来。
“快……快……赶紧装弹!你们几个笨蛋,连装弹都不会,还当什么兵!”莫小松等几人在这名炮兵下士的指挥下手忙脚乱的打开了炮栓,将一枚细长的闪耀着金黄色金属光泽的炮弹塞了进去!
“目标1020公尺……放!”
“咚……”
战防炮猛的跳动了一下。弹头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窜出了炮膛。
“装弹……放!”
“放!”
“放!”
一枚枚穿甲炮弹被塞进了炮膛,退膛的空弹壳冒着热气在地上滚动着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战防炮一次又一次地吼叫着、跳动着。这具用钢铁铸造的机器突然间就象是有了生命一般将前方一辆辆嚣张的日军战车变成了一推推废铁,看着面露兴奋之色的这名士官。莫小松突然觉得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上辈子一定是一名神射手。
在黑夜中,在弹片横飞的战场上,在狼烟四起的半山腰的一个破碎的掩体内,一枚枚通红的50毫米穿甲炮弹被射手准确地射入黑暗中,带着巨大的呼啸。每次的射击都能夺走敌人罪恶的生命。在这门火炮的射击下,一辆辆日军战车被击中,每一堆升腾的火光和浓烟都在证明一辆曾经不可一世的钢铁怪兽已经被摧毁在地。
“再来!”
炮兵下士扭头冲着莫小松嘶声喊道,他的头盔和耳塞早被他扔掉了,被硝烟熏得黑忽忽的脑袋和脸庞与洁白的牙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见他因为兴奋而显得特别明亮的双眼,莫小松也笑了起来。忽然,他的眼神落在这名下士满是泥土灰尘的耳朵上,他的耳垂正在汩汩地淌着鲜血。
这名下士的耳朵早就被炮弹震聋了!
“日……”
“不好……趴下!”
一阵刺耳急促的呼啸声突然传来,早就被历练成战场老鸟的莫小松高声喊了起来,所有人立即趴在了地上。
“轰……”
话音刚落。一枚迫击炮炮弹就落在了炮位阵地上。
这枚近在咫尺的爆炸将莫小松震得头昏眼花,早已空空如野的胃里直往外面冒酸水。
干呕了半天,莫小松这才重新从浓稠的硝烟里爬了起来。
“一班长……你怎么了?快起来啊!”突然,卫生员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心里一紧,扭头看去,看到卫生员正搂着那名派兵下士大声的叫喊着,这这名下士此时已经是浑身鲜血,双手还紧紧搂着面前的那门战防炮。
这名下下士脸色变得如同死人般蜡黄,嘴唇也没有半点血色。莫小松心头一紧,赶紧过去和卫生员合力将他扶了起来。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下士全身只有上半身是完好的,他的双腿早就被炸弹炸得血肉模糊,脸上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看到这里,众人心里也变得黯然起来。那名叫做张丽丽的女卫生员更是陶陶大哭起来,犹如杜鹃泣血般悲鸣。
看着卫生员的泪珠流了出来掉在了下士满是尘土的脸上,剩下的几个人心里也变酸起来,莫小松正要招呼几名士兵将下士抬到坑道里去,没曾想他却幽幽醒了过来。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