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大路上,见班车上来了,停在庄子边儿,车上走下来一个人,郭黎明见是郭世劲、郭黎励父子俩舀着大包小包从车上下来了。郭黎明上前帮着把行李搬到了郭世劲家里。坐下后,郭黎励笑着问道:“你在政府机关上班得劲吧?”
郭黎明笑着:“有啥得劲不得劲哩,只是活儿轻点儿。”
郭黎励叹了口气,道:“比我们强多了!你我好坏也是个大学生,怎么到了大城市里,城里人偏偏叫我们‘农民工’,我们是工人吧,前面偏偏加个定语‘农民’,你怪不怪!加上这两个字,我们就成了低素质、坏蛋、搞乱城市的罪魁祸首!最气人的是国家给春节期间的公路、铁路运输,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什么‘春运’,春运期间,火车票、车票都可以名正言顺地上浮百分之几!就这儿,票也难买得很,我还是从票贩子手里买的票,硬是比正常票价贵六倍,多掏了五百多,那是我半个多月的工资!木办法,在外时间长了,想回家。就这国家还年年喊着给农民减负,却不肯给农民工们减负!你看看,春节时候南来北往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农民工!我们在外受资本家的剥削还不够,还要受铁道部名正言顺的剥削!皮一层一层剥下来,打工的钱也木几个了。我干这半年,就舀回来两千多块钱,就这也比有些民工强多了,干了一年,木舀回家一分钱!”
郭世劲笑着:“黎明,白听你黎励哥哩,你知道,你黎励哥就好牢骚!”
郭黎天在一旁皱着眉头听着整理着行李,一言不发。郭黎明笑着:“比我强,我工资一个月才三百多一点儿,生活费都不够!你好坏还舀回来点儿钱。”
郭黎励笑着:“那是我下苦力挣哩钱,不像你们,看看报纸、喝喝茶,工资就挣到手了!”
黄梅在一旁笑着:“白恁多牢骚话了,好不容易回来一回,喜欢点儿。”
黄梅虽自小就是童养媳,可是天性乐观,满肚子瞎话儿,郭黎明小时候最喜欢坐在黄梅身边听黄梅讲瞎话儿。郭黎明记忆最深的一个瞎话儿是人的血滴在石头上不擦掉,假如一百天不下雨,那人心里有怨气的话,那滴血就会成精,变成血哼,夜里那滴血会发出“哼哼”声。郭黎明听过这个故事后,心里很是害怕,哪次不小心把血滴在石头上,就立即想方设法把血渍给擦掉,免得成精,后来郭黎明上了学,总是怀疑黄梅瞎话儿的真实性,可是血滴在石头上时,仍然把它擦干净,想着自己的行为虽然可笑,仍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擦血渍。
郭黎明想起了这个瞎话儿,笑了笑,转了个话题:“咱俩一块儿看看甄佳去吧,不知道这几年他过得咋样了。”
郭黎励:“好。我也好长时间木见过他了。”
着,两人一块儿出了门,往甄佳家走去。走了一会儿,就看见甄佳的家了。甄佳的家在原来在一个小山头前,自从甄佳失心疯后,甄佳自家房子的风水不好,自己在山上东转西转,选定了临路边一处山头,是风水宝地,嚷着要在那儿重盖房子,家人、亲戚都不支持,可甄佳态度坚决,家里人也就不再管他,任由他折腾。盖房没钱,就自己到河里拉石头。清醒时候拉石头,疯时候到处跑,房子盖了四五年,终于盖起来了,石头墙瓦房。房子的坐向选得很独特,朝着山头,甄佳这个方向能把山上的释放出来的灵气统统吸到房子里来,只要住进去,过不了几年,就会考上大学。家人也管不了他,也不愿意住新房,甄佳就一个人住了进去。两人到了甄佳家门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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