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痛苦,不是皮肤上的痛苦。
那种痛苦,不是脏器上的痛苦。
那种痛苦,也不是骨头上的痛苦。
是心灵的痛苦!
是精神的折磨。
当他看到安馥佩淡淡笑着看向他,问他:“郑太医,你的身体还好吗?是否还坚持得住?”
他觉得她是在嘲讽他,在向他耀武扬威!
他立即就回击道:“当然!我好得很!”
对面的女孩说:“可你头上被飞石砸中过次,让我替你检查一下,好不好?”
郑朝宗立即粗暴地打掉她向他伸过来的手,“不需要,我很好!什么事也没有。哈哈,安大夫,你大概想不到吧,本太医虽然是个大夫,但我神医师父从入门就教我内功,日夜练习,以便增强我们弟子的体魄!”
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背着手,昂首挺胸,连一撮胡子也快翘上天,特别的骄傲。
但他随即又想到,安馥佩曾经飞身一扑,将泽王都打不过的蔡思源,生擒下马。
安馥佩的武功还在泽王之上,那是远超于他了。
郑朝宗又抑郁了,苦思冥想自己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安馥佩的。
但他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任何能比得上安馥佩了。
说难听点,连他引以为傲的盛世美颜,也比不过安馥佩。
安馥佩,初见,只不过是长相有点儿狐媚的女子。
说到长得漂亮的女子,京中美女如云。
但没有一个能像安馥佩这样,越相处越觉得她出尘的。
她就像一个仙子一样,浑身带着不容侵犯、不容亵渎的魅力。
好吧,郑朝宗不得不承认,他实际上是被安馥佩高超的医术给征服了。
像这样的女子,老实说,哪怕她是个丑八怪,麻子脸,朝天鼻,郑朝宗也会觉得她美的。
他现在之所以不能承认,还在于他的自尊问题。
身为太医院之首,堂堂神医‘阎王手下夺人’纪如厚座下第一大弟子,一个手上救过数千人命的医者仁心的大夫,他不要面子的吗!
郑朝宗面对安馥佩的时候,心情是复杂的。
这种复杂的心情,让他对安馥佩的每句话都充满了防御性攻击。
“郑太医,如果你的身体能坚持的话,我想请你和我一起为这些伤者手术。”
“哼,呵呵,你不是要让泽王当你助手吗?”
“泽王正在想办法叫开城门,现下无空,再说他……”
“泽王没空,你就等着吧!本太医堂堂神医’阎王手下夺人’纪如厚座下第一大弟子,可不会给别人当助手。”
但面对郑朝宗恶劣的态度,安馥佩竟似一点也没有生气,“嗯,确实不是让郑太医当助手,而是请郑太医独立手术。”
郑朝宗膝盖一软,向后踉跄了几步,他不会手术啊!
虽然他师父确实有泽王送他的一本医术,里面记载着各种各样的手术方式。
但那些方式都行不通。
他和他的师父试过多次。
受术者不是血流过多而死,就是发烧寒战而死。
越是开得深的手术,越是容易死。
这个世上没有人手术,除了安馥佩。
郑朝宗心想,安馥佩是不是知道他不会手术,故意借此来刁难他的吧?!
用这样的方法来告诉百姓,他郑朝宗比不上安馥佩。
用这样的方法来打击他师父神医,打击药王谷。
郑朝宗猛地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安馥佩突然间横空出世,医术这么高超,绝对不是孤身一人。
一位医术如此高超的大夫,她身后的师父,她的同门,必定是一个超级大的团体。
这么大的团体,多年来,在江湖中一无所闻。
而一出手,就是在浔阳城,医治时疫!
时疫中这么多被感染的人,皆被她所救。
这种事,会在百姓,在朝廷,甚至在天下引起多么大的轰动。
安馥佩一战成名。
从此,她的名字完全压制住药王谷,压制神医纪如厚,压制所有药王谷的弟子。
现在,郑朝宗恍然大悟,终于知道,安馥佩夜拦泽王马车,确实不是冲着泽王来的,而是冲着他来的。
想不到。
完全想不到。
就在郑朝宗冷汗涔涔的时候,却听到安馥佩说,“你先跟我一起做一台手术,你学会之后,就独立给其他伤者手术。”
郑朝宗傻眼了,“你……你要教我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