浔阳城内,神秘人四处散布药材断货的消息,使得人心惶惶。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痛苦叫做得而复失。
那些疫民本来以为时疫是绝症,无药可救,迟早病死或者活埋,已经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忽然又被告知时疫有药可医,他们的内心兴奋激动,燃起了深切的求生欲望。
他们每个人都想活下去。
特别特别想。
可现在……又被告知药材没有了。
求生的希望被剥夺。
浔阳城乱了。
从文嘉庙、城隍楼、富源观等集中关押区跑出来的疫民,冲入浔阳城衙门,把管文书档案、征税的副城主岑学海拖出来打了。
花红的药罐被抢,仅剩的上千粒抗时疫药没了。
之后,浔阳城出现许多兜售“安神医抗时疫神药”的贩子,人们纷纷抢购,又纷纷上当。
有的人听说地金莲是制抗时疫药的原材,冲进药店搜刮地金莲,后来变成了打砸抢,一条街的衣料铺、首饰铺、果品铺子都被砸被抢。
被随同迁入城外民居的蔡思源听闻这个消息,激动地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浔阳城内没有人能压得住这个局面,蔡思源的机会来了。
蔡思源让易惜儿扶着他去找安馥佩。
“馥佩,我知道你还有药,快给我。”
他整个人颤巍巍地靠在易惜儿的身上,英俊而虚弱的病脸,覆着一层特殊的光芒。
“你听说了吗?浔阳城乱了。”蔡思源挺了挺脊背,“身为城主,为夫要赶回城内主持稳定局面。”
可是,安馥佩连头也没有抬。
农家院子里,安馥佩和郑朝宗等人正在整理刚刚从山上挖回来的地金莲。
安馥佩穿着农妇的衣裳,褐色的粗布反衬着她的脸瓷白瓷白的,还透着桃花粉,简直是个芭比公主。
蔡思源有一瞬的愣怔,这样的安馥佩让他感到陌生,又有一种新鲜感。
“馥佩,你听到没有?!把药给我。你不要赌气,个人的感情是小事,家国才是大事,这种时候,就算你对为夫有所不满,也先放到一边。”
安馥佩转身走到院子另一边,指导花红把挖到的新鲜地金莲切成大小同规格的块状,放入一个紫色药水的瓶子里。
情急之下,蔡思源一把推开易惜儿,快步踉跄过去,去抓安馥佩的肩膀,“你听我说,馥佩,为夫得回浔阳城。”
安馥佩肩膀一矮,便从蔡思源手下滑溜开去。
失去重心的蔡思源顿时摔倒在地。
安馥佩这才回身,眼睛眨巴两下,纤长的睫羽阖动,“你回浔阳城干嘛,杀人吗?”
易惜儿飞快地跑过来,用力扶起蔡思源,眼睛里已经蓄满泪水,“姐姐,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相公他也是你的相公啊。”
当着众人的面,这么叫人摔一跤,让蔡思源多丢脸。
“咱们自己家的事情,关上门咱们自己说。现在浔阳城出事了,姐姐,你不能以大局为重吗?”
易惜儿可怜巴巴地道。
以前的安馥佩,只要她搬出蔡思源的大局,安馥佩立即就蔫气了,像鹌鹑似的。
但现在。
安馥佩手里拿着一块地金莲,居高临下,眼睛里没有其他,“大局就是地金莲。”
只要有足够的地金莲,足够的药,百姓还会乱吗?
只要治好时疫,哪个人不想好好过日子。
蔡思源闭目,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一双含着悲情的凤眼,显得极其失望,“地金莲是你的大局,可你有地金莲吗?浔阳的地金莲在一个月前被人有预谋地买空了!”
他在易惜儿的搀扶下,努力站起来,指着院子里少得可怜的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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