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于他,只能哄着他。
“纪老先生何顽固至此啊?你又捐不出那么多的药,既然如此,让百姓到安神医处领取免费又能治时疫的药,有何不可啊?”
纪如厚直起身子,半跏趺坐在顺义街路中央,老颜酡红,“地金莲有毒!难道泽王殿下不知?”
泽王道:“安神医自有法子沥出地金莲毒素,其药无毒。”
纪如厚端坐着一动不动,厉色仍道:“地金莲有毒!难道泽王殿下不知?”
泽王道:“安神医的药前后已治愈七千余名时疫重症患者,若是有毒,他们早就中毒啦。”
纪如厚闭了眼,再不看众人一眼,厉色只有一句,“地金莲有毒!难道泽王殿下不知?”
泽王绝倒,心想,这药王谷真的是出名太久了啊,脾气都给那些害怕生病的王孙公子给养太大了。
当然,这中间可能还有他的份。
以前他还送过纪如厚一本医书,希望他凭借医书之力,能将医技更上一层楼。
泽王摸了摸鼻子,“好吧。”
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那么,本王只好让火焰军把药送出去,让百姓在街口领安神医的药吧。”
百姓一阵欢呼喝彩!
“好!好!大家排好队伍。”
众人都知道,安神医最善待老弱妇孺,自动地让他们排在前面,反正昨天运进来那么多地金莲,今日每个人都能领到药。
纪如厚猛地站起来,向着泽王怒睁双眼,“你敢?!你敢把安氏的有毒的药拿出来,老夫今天就撞死在这里!”
纪如厚说着,弓起苍老的身子,微低了头,对准边上的墙,摆出以死劝谏的态势,只待驿馆拿出药来,他就立即百米冲刺的速度撞过去!
泽王的好脾气也差不多快磨尽了,“小泗,那就让人把墙包起来吧。”
小泗:“把墙包起来?拿什么包?”
小泗觉得泽王有点多事啊,就纪如厚那个老头子,竟敢威胁他家王爷,他爱撞墙就让他撞好了,还费什么劲用棉被包墙!
小泗觉得,就纪如厚那惜命的模样,能活到八十多岁,肯定舍不得把自己撞死,顶多撞个脑震荡。
泽王用扇骨敲了一下头,道:“想什么呢,当然是钉板啊。”
钉板,顾名思义,就是木板上缀满让人铁钉,钉头露在外面,人一撞上去,铁钉直接扎入颅骨,看着都疼。
“哦。”小泗露出笑容,看来他又棋输一着啊。
论折磨人的花样,他果然比不上自家王爷!
小泗掉头看一眼纪如厚,钉板包墙,看他还敢撞墙不!连忙跑去安排钉板了。
纪如厚被气得半死,连神医的姿态也没有了,指着泽王破口大骂,“泽王!你这是草菅人命!”
他向着众人疾呼,“地金莲有毒!地金莲有毒!你们大家都不知道吗?”
他一只手抓着拐杖,另一只手握挙捶打自己的胸口,模样痛苦极了。
这时候,忽然从他身后传来一道清澈的声音。
“确实,单论地金莲原块的话,确实有毒。”
纪如厚循声回头,却见是一个绝色女子,长发披肩,似是才睡醒未来得及梳妆,头发上只束了一条篮色丝带,一袭水蓝色长裙,披一件雪狐斗篷,也未施粉,却依然美得惊心,恍如仙子也似。
一缕晨光从东边破开云层,轻轻地照落下来,让女孩的身影在清晨袅弱得仿佛结上一层霜。
此人,却正是安馥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