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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云柳?!”洛淑儿奇道,“这名字听起来好怪。”
傍晚,李小木还没回来,其他几人在客房中围坐一圈,小声的说着话。
“能不怪么——”陶桃端起茶杯猛猛的喝了一大口,在城中马不停蹄的跑了一天,她早已口干舌燥,但还是打探出了一些消息,“她是京城八大院的头牌,近日来‘傍山城’过场,参加‘采花芳会’,而所驻之处正是‘澜香楼’!”
“八大院?头牌?过场?采花芳会……”洛淑儿几人都愣住了,他们长居山门,对这些词相当陌生。
陶桃皱了皱眉头,犹豫一会儿还是说了几句,声音很小,但几人都听清了。
洛淑儿瞬间瞪大眼睛,“啊?!青楼?名妓!”她的脸色腾地一下红了,“原来小淫贼还是贼心不死,竟然要去那种肮脏地方!”
“嘘——”陶桃把声音压得更低,“我们先不要惊动他,说不定他还有别的计较……师兄,你呢?有什么发现?”她转头问钟子朝。
那个家伙表情还是愣愣的,“他一天去了很多地方,赌场、酒楼、茶馆、河边、符器铺、胭脂铺、木具坊、漆料档……哦,对了,还有一家很气派的老字号,是间裁缝铺。”
“嗯?胭脂?木具?漆料……”洛淑儿不解,“他去那些地方干嘛?”
“不清楚——”钟子朝摇摇头,“他很警觉,我不敢跟得太近。”
陶桃陷入沉思。
“师姐,那个什么‘芳会’何时——”洛淑儿问。
“就在明晚……”陶桃低声说道,“嗯?有人来了。”
陶桃就在门边,轻轻站起,把房门推开一个缝儿,却看到一个高瘦的人上了楼口,拐进廊角进了客房,原来不是李小木,陶桃总算松了口气……
……
这一晚,李小木彻夜未归,等到黎明鸡叫的时候,他才推开客栈的大门,晃晃悠悠的上了楼,洛淑儿趴在桌子上,被脚步声惊醒,从窗缝儿里盯着那条疲惫的身影,银牙紧咬,强忍怒火。
这一整天,洛淑儿一直在气愤当中,可让她怒火中烧的“罪魁祸首”却再没了动静,李小木在房里整整睡了一天,再出来已是傍晚掌灯之时,他的气色很不错,而且也换上了一身新衣裳,精裁的坎肩,密织的长衫,丝绸纱布都用了上等的料子,脚下的鞋也出自京城百年老号“瑞福升”,腰上还别着一只小扇,乍一看去,还真有些富家阔公子之形状!
洛淑儿目迎着他,愣了足足半晌,这才想起来他今晚的将去之处,登时瞪圆了眼睛,鼓起腮帮子,闷闷生气。
常道“人靠衣服马靠鞍”,也确实如此,李小木换上这一身锦衣华服之后,整个人瞬间变了一个样,也大有一种风度翩翩、潇洒倜傥之态,所以引得楼下就食的客人纷纷注视,有个富家的少妇更是看直了眼睛,吧嗒!一颗花生从她的筷子间掉落。
李小木显得有些得意,坐在桌边,朝洛淑儿挑挑眉毛,“小师妹,怎么样?像那么点儿意思么?”
洛淑儿恨恨的“哼”了一声,“小淫贼!”
陶桃连忙把话茬接过来,“师弟今晚真是精神俊气,不知是要——”
李小木掫了口酒,笑道,“寻寻乐子,这城大水宽,还真是让人流连忘返呐。”
“师弟重拾心情、放松一下也好——”陶桃也露出笑容,随即把声音压低,“只是不要再招惹上什么麻烦就好了。”
李小木会心一笑,声音也很小,“放心放心,小弟知道分寸,吃吃酒、乐一乐,寻个佳人共赏明月……今夜一过,咱们明天就去办正事。”
陶桃目光一闪,“此话当真?明日就启程去何家?”
“当然,否则我怕有人要造我的反了。”李小木有意无意的瞄了洛淑儿几眼。那姑娘更是气闷。
“好了,走也——”几杯酒下肚,李小木慢腾腾的站起来,旁边的大头也跟着离座,却被他一把按下,“等下去的地方不合适你,就在这儿陪师兄师姐们守着吧——”他见洛淑儿也跃跃欲试,又笑道,“小师妹,你更不适合……记住,今晚谁都不要乱跑——”他悄悄指了指楼上,声音低如蚊蚋,“看好咱们的身家宝贝,别在最后一晚出了变故。”
李小木终于消失在街头,洛淑儿强压住火气,恨不得把那个家伙抓回来,吊起暴打一顿,但她又不得不听陶桃的——
师姐昨晚就已做好了安排,今夜由师姐和钟师兄偷偷跟去“澜香楼”,暗中监视那“小淫贼”的一举一动,如果他不生事端也就罢了,一旦要是……哼哼!而她自己只能带着大头留守客栈,以备不时之需。
但她的心里也打着自己的盘算,计划正朝着她的预计发展。只是随着同伴上了楼后,却一直没注意到大厅一角,正有个暗暗闪动的目光偷瞄着他们,身材高瘦,毫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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