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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是太脏了,没有人注意这个叫花子,她飞快地跑出城门,脚下的鞋子后跟都是破的,跑在路上一颠一颠全是被石子磕破的血迹,她也浑然不在意。
终于看见了一个破败的庙的影子,小孩停住脚步,拿起路边的树叶就往脸上擦了擦,然后拿出一个包子,从角落里掰开,将包里的肉末往自己嘴巴里放了点,随后把包子重新塞回怀里,跑进庙里。
这个庙真的很破,根本没办法遮风挡雨,小孩跑进去后熟门熟路的拐到庙像后面,跟她差不多高的一个小孩正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个小孩比她要干净的多了,也能清晰的分辨出是个男孩。
她跑上前把男孩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轻轻的拍着他的脸,叫道:“快醒醒!我们有吃的了!快醒醒!”
瞿扬只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摇晃,他忍住强烈的不适,吃力的睁开眼却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纱甜?”
“啊?”小孩见他醒了刚想掏出包子,听到这个名字疑惑的道,“纱甜是谁?”
纱甜不就是你吗?
瞿扬头痛欲裂,从胃里反胃的感觉愈加强烈,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小孩本来还在疑惑,见到他这样连忙掏出怀里的包子放到他面前,急急的道,“你都饿了好几天了,肯定饿坏了,快吃几个包子!”
瞿扬想说自己不饿,但是看到包子身体却情不自禁的发出渴望的信息,他抓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小孩在旁边一边看一边隐晦的咽了下口水。
她其实也好饿呢。
说自己不饿瞿扬还是连吃了好几个包子,直到胃里出现了熨帖的感觉他才放下来。吃饱了他也终于有心思想他怎么突然回到了这个时候。
他明明都已经坐上了镇国大将军的位置,娶妻生子了,为什么突然一睡觉就睁眼就回到当初跟纱甜当叫花子的日子了?
瞿扬看着正把包子放到自己怀里的纱甜,扯了扯嘴角。
这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纱甜当然不知道自己叫纱甜,他们两个那时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出走的时候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别说纱甜了,他也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好在最后两人还是被找到回去了。
纱甜是纱家太傅唯一的女儿,这些年来纱家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她,找到之后简直是欣喜若狂,并且严加把守,不敢再让她再出事。
而他只是顺带的,被瞿家领回去后,家里已经全部都是继母的眼线,纱甜没有再来找过他,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过不来找他他也无所谓,反正也只是叫花子时的交情罢了。
在将军府也跟叫花子没什么区别的他最后只能选择上前线战场一条路可以走。
在他功高都已经高过那个父亲之后,继母也没有办法约束他了。
回来的时候,纱甜也早已经嫁为人妇。
他跟纱甜也就只有在同为叫花子的时候,关系称得上密切,后来几乎是形同陌路。
所以,为什么他会回到这个时候?
瞿扬看了一眼额头渗出血迹、手臂大腿都流着血的纱甜,眉头微微蹙起。她身上的伤,再想起他们现在的落魄样,以及那整笼的包子,他不用去问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堂堂的纱家千金,为他这个小叫花去偷包子被打?
当年有发生这事吗?
瞿扬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记不得了。太久远了。
他只记得,当初他们关系也没有这么好啊。
在瞿扬被他重回十岁这怪语乱神的一幕还弄得有些惊讶的时候,就看到纱甜随手抹了一把脸,靠近他。
他想动一下,却发现整个身子贫乏无力,连动都动不了,只能僵着身子,声音沙哑的问她:“你干嘛?”
她没说话,凑近来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热度已经降下去了,情不自禁的吁了一口气。
瞿扬在战场上厮杀了那么多年,根本不习惯跟别人靠的那么近,就算是他以后的夫人他跟她都要有着两个拳头的距离,但是他现在根本动不了,只能被迫的被她摸了下额头。
手冰凉的好像不是一个人一样。
不过他并不在意。
他只是懒洋洋的想,重活一世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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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纱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