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路小顷紧张的神情也随之消失殆尽,跑到九霄云外处,一颗心从容和缓地落在心腔之中,有节有律有力地跳动着。
冲着凌千离“嘿嘿”一笑,揽过她的胳膊,亲昵地说道:“还是你对我好。”
凌千离嘴角微微上扬,淡粉的唇萦润着释然的光泽,轻轻敲了敲面前好友的脑门,这才嗔怪道:“怎么,这才知晓我的良苦用心。”
“知道啦。”路小顷使劲摇晃着凌千离的胳膊,眼角都是被宠溺的笑容,开心道,“知道你最疼我了。你刚才明明就是特意让我得逞的,是不?为的就是缓解我紧张的情绪?”
望着路小顷双眸中微微沁着感动的莹光,凌千离黯然叹口气,将她的身子摆正,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当真要离开这?离开沈俊轩?让他找不到你?”
一连三个疑问,如同炮珠一般,落在路小顷的心头,让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瑟缩成一团,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小脸氤氲着认真的思考,陷入了沉思。
她是真心喜欢沈俊轩的,那爱,至诚至深,如同春日里被融化掉的皑皑白雪,变成清澈的泉水一般,通透清澈,却也沾染不得任何杂质。
正因如此,她不能忍受那个叫做“若寒”的女子,出现在自己和沈俊轩的世界,而且还是如此突然,让她猝不及防,手足无措。
而昨晚,那美好的鱼水之欢,让她既娇羞,又愠怒。
她和沈俊轩一直都是柏拉图的爱情,至纯至真,可是昨晚的醉酒,一夜之间让她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生蜕变成一个女人,她对于这身份的转变着实有些不适应。
慌乱,夹杂着初始的羞涩,让她想着逃离,逃地天涯海角,被沈俊轩寻不到才好,这才能稍稍平复她的怒气和浓重的醋意。
可是望着凌千离那满眸的询问,如同一道道凌厉的寒风,呼啸在她的耳边,也扫进她凌乱惶恐的心,镇静下来,离开,是她迫不得已,却又不敢去做出的选择。
她没有办法想象,没有了沈俊轩的日子,她路小顷会不会终日以泪洗面,哀怨度日。
凌千离见好友的脸上,红一阵,白一片,犹豫之色显露无疑,又想起沈俊轩临走之前的委托,心头燃起希望的火苗,继续劝慰道:“其实,你不能接受的是若寒的出现,和沈俊轩对她的那些承诺,是吗?”
一滴泪,夹杂着委屈,惶恐,和犹豫不决,落了下来,路小顷再也没有办法伪装坚强,一把搂过凌千离的脖子,“哇”地一声哭出声音:“还是你最了解我,千离。”
深深叹息一声,凌千离轻轻拍打着好友的肩背,一下一下,动作轻柔,节律整齐,眉头却也随着紧蹙在一起,瞳仁中泛现出浓厚的忧愁,劝解道:“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路小顷是一个单纯天真的女孩子,父亲是黑帮老大,所以多年来,就一直被保护地周密完整,又被当做掌上明珠一般被家里和沈俊轩宠爱着,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和挫折。
所以,在事情发生的那一刹那,她想逃离,也是出于本能。
可是,作为好友的凌千离,心绪复杂,既疼惜又怜悯,小顷的委屈她何曾不知道呢,当初陆谨西当着她的面,亲口说要娶另外一个女孩子的时候,她的心瞬间就被击得支离破碎,散落一地。
更何况是在各个方面都一帆风顺,从小没受过委屈和哭痛,被养在手心里的娇娇女呢。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睛干涩,脸颊生痛,路小顷这才停止了哭喊,转为嘤嘤的啜泣,边抽咽边说:“真是丢死人了,让你看笑了。”
凌千离看着她的脸,如同六岁的孩童一般,阴晴不定,唇角淡淡笑笑,知晓她发泄出来,心结也会容易打开,心下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爱情,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所以,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恼人的爱情!”
望着路小顷破涕而笑,凌千离趁势继续说道:“其实我和陆谨西也曾误解过,这其中的痛苦,委屈和辛酸,我体会颇深。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你重蹈覆辙。”
“你的意思是……?”揉了揉婆娑的双眼,路小顷大概猜到凌千离接下来要说什么。
凌千离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不妨,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同样,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你也不想自己孤零零地跑到异国他乡,过着孤苦无依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