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母地照顾着妹妹,她俩不仅姐妹情深,更是极有默契,此刻只消晋阳公主一个眼神,长乐公主便懂得妹妹已经替自己说了不少好话。
略一思忖,长乐公主稽首敛眉低声道:“父皇,女儿今日特来向你请罪。”
李世民黑着脸拍案道:“哼哼!请罪?你还知道你自己做错了?身为大唐公主女扮男装扰乱三司会审,胡搅蛮缠致使审讯陷入僵局,皇室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长乐公主贝齿紧咬红唇忍受了父皇这一通毫不留情的指责,抬起头正色说道:“儿臣虽是大唐公主,但也是余长宁之妻,既然知道此案并非驸马所为,为何不能前来公堂说明一切?难道就因为父皇所谓的皇室颜面,便要致驸马的安危于不顾么?儿臣之所以前去,就是为了让三司了解案情真相,还驸马一个公道。”
御座上的李世民盯着长乐公主默然良久,缓缓问道:“今日房玉珠所说可是事实,余卿当晚真的与她在一起?”
长乐公主答道:“启禀父皇,房姑娘不惜自己名声挺身为驸马作证,自然不会有半点虚假。”
李世民缓缓颔首,捋须沉吟片刻言道:“现在此案可谓疑点重重,扑朔迷离,余卿虽然有房玉珠作证,然而依旧不能摆脱他的嫌疑……”
李世民一言未了,晋阳公主突然插言道:“但是也不能光凭死者写的那名字便断定是余驸马所为。”
李世民瞪了晋阳公主一眼,点头道:“不错,寻常案件若是如此,那就成为了悬案,但此案牵涉甚大,一定要尽全力查清真相,平息朝野议论纷争。”
晋阳公主突然雀跃提议道:“父皇,余长宁驸马才智冠绝,任事能干,不如就将张少晨被害一事交给他查办如何?”
话音刚刚落点,李世民立即虎着脸训斥道:“荒谬,余长宁乃此案嫌疑人,岂能让嫌疑人查案?”
晋阳公主振振有词地说道:“正因为余驸马乃是此案嫌疑人,那么他为了案情一定会任劳任怨,尽心尽力,况且以余驸马往日的作风行事,女儿相信他必定能够还原案件真相,找出隐藏其后的那个真正凶手,还自己一个清白。”
一席话听了,李世民颇为意动,长乐公主感激地看了李明达一眼,打铁趁热地恳求道:“若是父皇能够任命驸马亲自查案,儿臣实在感激不尽。”
李世民疑虑尽扫,点头道:“那好,朕就给余长宁七天时间彻查此案,若是七天之后不能找出真正凶手,那么只能维持三司原判。”
见父皇答应了下来,长乐公主欣喜不已地跪地叩拜道:“儿臣多谢父皇恩典。”
李世民点点头,突然沉声道:“长乐,这段时间你也不要回公主府了,就住在宫里吧。”
长乐公主闻言一惊,知道李世民是怕她又惹出事端,只得无奈领命道:“儿臣遵旨。”
李世民点点头,见她神色憔悴,风尘仆仆,心里大是不忍,轻叹道:“不用跪了,起来吧。”
长乐公主颔首站起,谁料刚刚站直身子突然觉得脑海中一阵眩晕,摇摇晃晃了几下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竟是晕了过去。
李世民见状大惊,飞步赶来将长乐公主抱在怀中,急声道:“明达,快去找太医来。”
李明达吓得花容失色,听父皇之言方才豁然省悟,急忙一溜碎步地出殿去了。
李明达走后,李世民将长乐公主抱到了软塌之上,见女儿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一时间不由大感揪心,也将让长乐公主如此幸苦劳累的余长宁骂了一个通透。
片刻之后,李明达带着老太医飞步而至。
李世民立即挥手催促道:“快,看看公主殿下何故晕倒。”
老太医拱手应命,放下药箱端坐在软塌前的绣墩上,先是瞄了瞄长乐公主的脸色,接着扣腕诊脉半响,捋须说道:“陛下,公主殿下本就气虚体弱,照脉象看来这几日一定劳累不堪,加之又有了身孕,所以才会出现晕厥,不过并无大碍,片刻之后应该便能醒来。”
“什么,长乐有身孕?”李世民顿时瞪大了眼睛,随即露出了惊喜之色,问道,“你可有诊断准确?”
老太医淡淡笑道:“陛下放心,老臣行医数十年绝对不会诊断错误。”李世民欣喜地点点头,随即沉声吩咐道:“立即给公主配置几副安胎养神之药。”“微臣遵命。”老太医起身拱手应命,转身大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