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担任国子监祭酒,那就须得给我改革的权力,否者我辞官不做。”
一席铿锵有力的话音落点,杜禹英良久没有回神,半响才轻轻一叹道:“为官从政者求安稳的多矣,做实事者实在凤毛麟角,听罢大人一席话,禹英才深深感觉到自己的浅薄,只要对贫寒学子们有利,不管朝廷意见如何,我们都应该去尝试,大人,我支持你。”
余长宁脸上挂起了一丝灿烂的笑容,点头道:“现在国子监内只有国子丞你一直坚定不移地支持本官,本官岂能不知?卿用真心待我,余长宁实在感激不尽,我相信国子监在我们两人的手中,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
杜禹英美目盈盈地望着余长宁坚定的神色,芳心中竟涌出了一丝强烈的悸动,她垂下螓首微不可觉地点点头,扬起脸展颜笑道:“既然大人已经决定推行奖学金制度,禹英认为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取得朝廷的支持,只要陛下金口一开承认大人你的作为,即便是那些刁钻的御史,也再没多少话可说。”
余长宁轻轻颔首,深吸一口气道:“欲打动陛下,首先得争取宰相们的支持,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尚书省。”说罢,对着杜禹英笑了笑,拱手大步而去。
痴立街中望着余长宁的背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杜禹英这才回过神来,她莲步款款地漫步街头,心里那股悸动的感觉却是始终无法消退,走着走着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喟叹。
来到尚书省正值午时,房玄龄等几名宰相正在偏厅用饭,得知是余长宁求见,马周立即大笑道:“噢呀,竟是房相的东床快婿,只怕这次是专程前来面见你这个岳父的。”
房玄龄故作恼怒地看了马周一眼,摇着白花花的头颅道:“玄龄老矣,只盼女儿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便可,至于女婿是不是余大人,那一切也要看他们的缘分。”
长孙无忌笑道:“余大人圣眷正隆能力出众,封侯拜相指日可待,房相嘴中虽然不说,但心头一定早就已经乐开了花吧。”
长孙无忌的话音落点,众人立即发出了一阵爽朗的大笑,房玄龄颇觉无奈地瞪了众人一眼,自顾自地的埋头吃饭。
余长宁在正堂等了一会儿,才被告之房玄龄正在房内等着自己。
他对着前来通禀的吏员拱手致谢,独自一人朝着房玄龄的办公书房而去。
推门而入,便看见房玄龄正坐在长案前提笔思忖,白眉拧起似乎有什么事情难以决断一般。
听见推门声,房玄龄从沉思中惊醒回过神来,看了余长宁一眼后搁下了手中毛笔,不咸不淡地说道:“不知余大人求见本官所为何事?”
自从房玄龄得知了余长宁与房玉珠的关系后,两人原本还算不错的关系立即冷淡了下来,余长宁心头止不住有些尴尬,脸上却笑容依旧地说道:“房大人用罢午饭便前来办公,下官实在深感敬佩。”
房玄龄绷着老脸点了点头,淡淡道:“坐下说吧。”
余长宁拱了拱手,径直走到旁边的长案前落座,也未等房玄龄吭声,便自行斟上了一盏热茶轻啜一口,点头赞叹道:“此茶真是芳香四溢,味道醇厚,比国子监那如同猪草一般的茶叶好太多了。”
房玄龄好气又是好笑,脸上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表情:“此茶乃是江南道上贡朝廷之物,陛下怜悯我们这群老骨头,所以恩赐政事堂群相享用,余祭酒若是喜欢,本官令人送你一盒便是。”
余长宁也不客气,拱手笑道:“那长宁就多谢大人了。”
房玄龄颔首捋须,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余祭酒前来尚书省只怕不是喝茶那么简单吧?”
余长宁收敛笑容正色道:“下官至此,是想请房大人助我一臂之力,上书天子推行国子监奖学金制度。”
“奖学金?不知是何物?“房玄龄自然听得是一头雾水。“请大人允许下官细禀。”余长宁拱了拱手,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清朗的声音久久在房内回荡。然而,房玄龄却是闭上双目仿佛睡着了一般,及至余长宁话音落点,他这才睁开了眼睛,轻叹一声道:“这奖学金若是能够推行,的确能为贫寒学子们带来好处,不过余祭酒计划用学子名额使得商贾们捐款,却是非常的不妥,朝廷国学要靠商人们来支撑,传出去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