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望着悠悠摇曳的烛火发呆片刻,猛然间,金德曼想及一事,神情不由为之一怔,从怀中掏出了余长宁递给自己拭擦眼泪的那根丝帕,俏脸慢慢就红了。
站起身来,金德曼长身婀娜地行至窗棂前,望着孤冷的月色低声念诵道:“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没想到他竟有这般文才……怪不得能够成为天子帝婿,少年紫衣……”
想到余长宁怒发冲冠之后,又安慰自己的模样,金德曼漂亮的嘴角莫名勾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纤手不禁将那块丝帕攥得更紧了,心头竟是生出了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直到雄鸡嘹亮的啼叫掠过王城,窗前那抹身影才转过身来,轻轻地走入了摇曳着轻纱的床榻中。
……
翌日,唐军拔营整装,准备前往金城。
余长宁刚走出中军大帐,便看见一个青年将军正一脸微笑地站在帐口,眼见自己出来,青年将军立即深深一躬道:“新罗兵部令金春秋,见过余元帅。”
余长宁愣了愣,这才笑道:“兵部令是吗?哦,本帅认得你,昨日是你率军与我们一道进攻百济,而且贵官身先士卒勇不可挡,实在难得。”
没想到竟能得到大唐元帅的褒奖,金春秋着实有些意外,谦卑拱手道:“元帅抬举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余长宁点了点头,紧接着叹息一声道:“可惜你们只有两千人,如果人数再多一点,百济军队必定难以杀出重围。”
金春秋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叹道:“当日王上已经据理力争,只是国仙坚决不同意,王上也是无可奈何,尽管如此,王上还是偷偷下令末将率军参与夜袭,要知道这样的行径,王上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若是战败,王上难逃和白会议的指责。”
余长宁听得不明不白,问道:“难道你们王上还没有发兵的权利?”
“元帅有所不知,新罗大事皆取决于和白会议,王上只有监督权,而没有发言权,当日国仙身为上大等,自然可以反驳王上的提议,所以王上也是有苦难言啊!”
余长宁揣摩了一番,明白新罗的政治体制大概如同君主立宪制,怪不得昨日金德曼会说情非得已,原来并非推诿的借口,看来真是自己错怪她了。
想及昨日金德曼梨花带雨的模样,余长宁不由生出了几分愧疚,然而让他道歉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也只能将这份愧疚埋藏在了心底。
大军开拔,由于远道而来没有任何车马,余长宁正欲举步前行,不料金春秋突然拦在余长宁面前正色道:“余元帅,昨日王上离开的时候,已留下了王车一部,请元帅登车起行。”
余长宁笑道:“贵国王上真是有心了,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说完,他转头对杜禹英笑道:“军师也一并登车而行,如何?”杜禹英不知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冷哼一声道:“此乃新罗王车,禹英浅薄之命如何能够乘坐?大人你自便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