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站在船头展眼望去,黄河水流经龙门时,被约束在高山峡谷之间,愈近龙门,河床越宽。咆哮的黄河受到峡谷的约束骤然发作暴怒前涌,挟雷霆万钧之势横冲直撞,但却被镇静的高山峡谷挤压在河床中无奈流过。
快到峡谷尽头的龙门口,黄河水流又是一个急转弯,狂涛激浪顷刻之间撞在峭壁上,怒吼呼啸着飞出一层层凌空雪浪,被迫掉过头来,闯上对岸的巨石,又在狂怒中咆哮着冲起一堆堆直射天空的雪浪,场面极为壮观。
这段河不仅行船特别的危险颠簸,而且还又有一道不可直接逾越的壶口瀑布,粮船到壶口之下,壶口瀑布将黄河水运分割成了两段,载着粮食的大货船便不能前行,必须弃水登陆,雇用当地村民先将粮食卸下,由人背畜驮,将货物和大船由人力从旁边拉过瀑布,然后又从龙王辿入黄河水。
好在朝廷早就料到了运粮难点并有所准备,为了粮船顺利通过,此地已经集结了数万民夫,粮船到来立即卸粮拉船,两三日的功夫大船便从陆路度过了壶口瀑布,继续向北而去。
进入河东地与关内道交界的峡谷,黄河水道陡然收窄,两岸尽是高崖峭壁,形势险恶,许多地方由于水流落差甚大,所以必须通过岸边纤夫拉运才能顺利通过,很多时候都需要忙碌一天,才能通过阻碍之地。
余长宁天生喜欢热闹,连日行船只有谢千仇和焦森林偶尔可以攀谈一番,不禁大感寂寞,加之杜禹英与柴秀云两女时常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轻声细语,并不理睬于他,余长宁的日子不由大是为难。
这次午后,他休憩一番出得船舱,却看见杜禹英一人正在甲板上捧卷阅读,宽松曳地的绿色长裙,高高挽起的发髻上横插了一支玉簪,手中拿着一卷竹简,潇洒随意中别有一番书生名士的英秀之气。
余长宁走上前去笑嘻嘻地开口道:“副使大人好是清闲,不知看得什么书籍?莫非又是一些机关数术方面的?“
杜禹英白了他一眼,本不想理睬于他,但念及这次运粮需要两人通力合作,这才有些不情愿地开口道,“闲来无事,翻翻医书而已。”
余长宁惊讶地挑了挑眉头道:“博士莫非还对医术很有研究?”
杜禹英蹙了蹙柳眉正欲开口,余长宁突然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竹简展开笑道:”让我看来来究竟是什么医书?“
边说边看,然而目光刚看到了第一行字,余长宁笑容陡然僵硬在了脸上,顿时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这是一卷介绍女子分娩的医书,也不知是何人所作,详细解释了妇人产子分娩时的难题以及各种应对方法,虽只有寥寥数百字,但也写满了整整一副竹简。
杜禹英毕竟乃未经人事的少女,眼见余长宁夺过了书籍并知道自己在观看分娩医术,不由面红过耳,愤怒一脚踢在他的腿上怒声道:“你这恶贼,还不快将书还给我!”
余长宁吃痛皱眉,心里也大觉尴尬,扬了扬竹简苦笑道:“原来副使大人竟然立志学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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