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在看向凌小昔时,偶尔会闪过丝丝笑意。
“我还要招待宾客,希望凌小姐今晚玩得愉快。”白珍珍客套地笑着,朝她举了举手里的香槟,然后提着曳地的裙摆,朝着宾客最多的角落走去,凌小昔眼眸微微一闪,转过身,正准备和白小林说话,但火红色的裙摆下,她的脚却微微往外探出了些许,尖头的高跟鞋,拦在白珍珍前进的道路上,她脚下一个踉跄,口中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眼看着就要朝下跌倒。
“啊!白小姐。”凌小昔捂着嘴惊呼一声,急忙上千将跌落在地上,裙摆染上香槟的白珍珍搀扶起来。
“你没事吧?”她忧心忡忡的问道,那表情,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和白珍珍的关系有多好呢。
白珍珍趴在地上,这边的骚动已经惹得不少人纷纷扭头看来,当见到出丑的人居然是白家的大小姐时,没人敢笑话她,宾客们纷纷呆滞地站在原地,左宵默和凌小昔合力将白珍珍搀扶起来,她从侍应手里接过纸巾,蹲在地上,温柔地为白珍珍擦拭着裙摆上的香槟,只可惜那污渍却越擦越多。
“先扶大小姐回房休息。”白老爷子不悦地皱起眉头,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人,这样的小骚乱丝毫没有让他自乱阵脚,有序地指挥着人将白珍珍护送离场,然后他在左宵默的搀扶下走上主席台,一束刺目的灯光落在这位早已年过半百的老人身上,他身着一席深色的唐装,精神抖擞地站着,闪烁着精芒的视线挨个扫过下方的众人。
“很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百凯阅成立六十周年的庆典,我白某人谢谢你们了。”他朝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顿时引得掌声如潮。
凌小昔眼底划过一丝不屑,却又不得不佩服这个老人,花了半辈子的时间,将白家推到商界的巅峰,至少他这一生算是够辉煌了。
白老爷子简短的致词后,忽然说道:“上次我宣布由我的外甥左枫宇继承百凯阅,今天是他第一次公开出现,”话语微微一顿,他朝着墙角的楼梯招了招手。
凌小昔呼吸明显一滞,顺着白老爷子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束刺目的灯光落在楼梯上,左枫宇穿着黑色的小型号西装,打着一个可爱的领结,一个人稳稳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宾客们纷纷议论着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五岁大,就已经掌控了百凯阅的小孩身上。
凌小昔蓦地握紧拳头,视线牢牢落在左枫宇的身上,一秒也不曾离开过,那是她的儿子啊,却要生活在水深火热的豪门中,他才多大?就被白老爷子推出来做挡箭牌,只为了给白小林铺路,凌小昔咬碎了牙才忍下心头的愤怒,她眼眶微微泛红,看着一步一步走上主席台的孩子,心里各种滋味交缠在一起,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有。
左枫宇老成的站在白老爷子身边,他的爹地则站在台下,刺目的白色聚光灯从头顶将他小小的身影笼罩在其中。
凌小昔既自豪,又心疼。
“我是左枫宇,”他诺诺的嗓音透过麦克风传遍会场的各个角落,“谢谢大家今晚来参加百凯阅六十周年的庆典,谢谢。”
言简意赅的一句致词,却惹得现场掌声轰动,不少人自然存着要巴结白家的意思,也有人在幸灾乐祸,明眼人都知道,白老爷子把一个四岁大的孩子推出来掌管百凯阅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当一个靶子吗?
左枫宇很快就被保姆带着下了主席台,庆典正式开始,凌小昔却在没有了任何玩乐的心情,她的视线不断地在四周来回寻找着却一直没有发现左枫宇的踪影,他应该被带走了吧?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地浅笑,凌小昔微微叹了口气,老实地做着白小林的女伴,陪着他和各种各样的豪门交谈。
又送走了一个业界大腕,凌小昔的脸几乎都笑得麻木了,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朝白小林说道:“我出去透透气。”
白小林看得出她的心情不太好,以为她是累着了,笑着点点头,凑到她耳畔轻声说道:“记得早点回来,如果迷路打我的电话。”
凌小昔听完他的嘱咐,提着礼服的裙摆,离开了会场,乘坐电梯,前往酒店顶层的天台透气。
夜浓如泼墨,无垠的夜空缀满了漫天的星辰,凌小昔提着裙摆推开天台的铁门走了过来,晚风吹动她肩头的发丝,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度,她深吸了一口气,心头的抑郁仿佛也在这一刻彻底消散。
单薄的身影站在天台的护栏边,脚下是车水马龙的都市,头顶上是一片朗空,她惬意的眯起眼,嘴里哼唱着一首儿歌,曲调分外动听。
忽然,她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在她预料之外的掌声,凌小昔猛地转过头去,左宵默一身黑色的西装革履,静静站在天门的铁门前,还保持着鼓掌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