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送走医生后,幽幽一叹:“看来你要过几天和尚般清心寡欲的日子了……”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补上。”左宵默似笑非笑地扬起嘴角,苍白的脸庞,骤然变得邪魅肆意。
凌小昔嘴角猛地一抽,总觉得他这话在暗示着什么,后脑勺挂满了数条黑线。
“懒得理你。”她嗔怒地瞪了左宵默一眼,忽然,话锋一转:“对了,我想你应该好好看看这几天的报纸。”
左宵默眉心一跳,隐隐的,总觉得她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凌小昔将报纸递到他的手里,只可惜,左宵默根本没有力气起身翻阅,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帮我读。”
“我简直成了你的私人保姆。”她愤慨地说道,却谦顺地取过椅子,在床沿坐下,展开报纸,将上面的新闻一个字一个字读给他听。
那些报道赫然是白珍珍这段时间在左氏的动作,包括她裁掉了几名部门主管,还有她实施的几个大项目计划。
左宵默的脸色逐渐阴沉下去,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让人不寒而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骇人的寒流,似在瞬间,从春暖花开的时节,步入寒冬腊月。
凌小昔轻轻将报纸合上,手指磨蹭着下颚,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你这算不算众叛亲离?连自己的太太也在背后想要侵占你的王国,做人做到这份儿上,我可真同情你。”
左宵默紧抿着凉薄的唇瓣,不置一词,但那英俊的脸庞却透着一股黑压压的阴沉之气,面部的肌肉紧绷着,浑身围绕着一股低气压,可见气得不轻。
“你安心调养,我相信短时间内,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等你康复后,就可以回到公司了……”凌小昔忽然记起医生的嘱咐,连忙柔声劝道。
她是想看他们夫妻俩内斗,想让白珍珍一无所有,但如果这是以左宵默的身体作为条件,她却反而迟疑了、犹豫了……
“恩。”左宵默淡淡地应了一声,神色依旧阴沉。
凌小昔为他掖了掖被角,随手将报纸丢掉,“想吃东西吗?这几天一直输着营养液,要不,我给你买点。”
“我想吃你亲手做的。”左宵默得寸进尺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别太过火啊。”凌小昔凶神恶煞地瞪着他,这男人,是故意的吗?她现在怎么可能亲自下厨给他做饭?
左宵默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我是病人。”
“……”凌小昔被他一句话给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悻悻地瞪着他,那目光锐利如刀,早知道,他还不如就这么昏迷一辈子。
左宵默不理会她喷火的视线,依旧是那副无辜至极的样子,把凌小昔气得够呛,他是病人,他是病人,在心底无数遍给自己做着自我催眠,等到那团火终于被压下,凌小昔这才冷哼一声,“你等着。”
说罢,她利落地从椅子上起身,离开了房间。
这女人永远是嘴硬心软。
左宵默面露微笑,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满足、甜蜜,能够被一个女人如此用心呵护着,这种感觉,让他整颗心也变得温暖起来,冷硬的脸廓,仿佛在瞬间,放柔了不少。
凌小昔离开医院,驱车返回公寓,准备动手为他熬粥,左宵默苏醒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回左氏,作为贴身助理的纪文修,长长呼出一口气,暗念一句阿弥陀佛,还好老板平安无事。
白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气得摔烂了书房的花瓶。
不过这一切,左宵默一无所知,他悠然地靠在床头,享受着凌小昔的伺候,喝着她一勺一勺递来的清淡米粥,神色宁静、温柔。
明媚的阳光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内,斜长的剪影拖曳在地上,如同两只交颈鸳鸯,密不可分。
吃完饭,凌小昔贴心地用纸巾为他擦拭掉嘴角的污渍,“休息吧,你刚醒来,需要很多时间调养身体。”
“一起睡。”左宵默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闲位置。
“去死!”凌小昔恼怒地低喝道,脸上却是红潮翻天,狠狠地将瓷碗仍在床头柜上,起身,冲入了卫生间,冰凉的水珠拍打在她的面部,整个人趴在洗手台上,心砰砰砰砰跳得飞快,似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缓慢地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张面如桃花的脸蛋,凌小昔嘴里幽幽叹了口气。
世上男人千千万,她怎么就偏偏看上了左宵默这一课呢?
摇摇头,用毛巾擦拭掉脸上的水珠,她深吸口气,等到胸腔里的羞涩全部褪去后,才重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