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往一家私人会所,准备赴约。
那是一家邵氏名下的私人会所,在侍应恭敬的牵引下,推开和式的木门,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正观望着棋盘的邵乐。
短短数日不见,他似乎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头发也大多变得花白。
“我应该叫你凌总经理呢,还是应该叫你一声世侄女?”邵乐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定格在棋盘上。
凌小昔眉头一皱,看来对方已经对她的身份了若指掌,她优雅地笑了笑:“我现在只是凌雨涵。”
“我记得你爹地最喜爱围棋,你年幼时,也跟着学了一二,有时间陪我这个半死的老头下一局吗?”邵乐指了指棋盘,沉声问道,态度比起以往的倨傲,多了几分复杂与惆怅。
凌小昔微微眯起眼,他还记得爹地吗?眼眸中一抹暗色悄然流转,“这是晚辈的荣幸。”
她悠然在棋盘对面落座,看着上面的布局,笑了笑:“如果没有记错,这局是当年伯父和爹地曾经企图破解,却没有完成的残局吧?”
曾经,邵乐总会在深夜来访,与她的父亲在书房为了一盘棋,吵得面红耳赤,那些褪色的回忆,一直尘封在凌小昔的脑海中,从没有忘记过,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清晰起来。
“你还记得。”邵乐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眸光颇为复杂。
凌小昔笑而不语,执起白子缓缓落下,封堵住黑子的去路。
“当年你爹地和你下的是一样的位置。”邵乐一边裸子,一边说道。
“我以为伯父早已经忘记了。”凌小昔的语调多了几分锐利,眼眸一冷,再次堵住黑子的去路。
“下棋如看人,没想到短短几年不见,曾经任性的小公主,也成为了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你爹地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邵乐幽然叹息道。
“是吗?我也希望爹地能够含笑九泉。”
一个小时后,黑子被杀得退无可退,几乎只能守在角落里,固步自封。
“呵,我输了。”邵乐摇摇头,“后生可畏啊。”
“是伯父谦虚了,如果刚才伯父走这一步,我想,我的后路将会被全部封杀。”凌小昔并没有妄自尊大,邵乐明显是让着她,故意选择用较为温和的方式,只守不攻,她才会勉强赢下这一局。
将手中的白子全数丢入棋盒,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等待着邵乐出声,她不认为对方在百忙之中,只为了和自己这个曾经的世侄女见面,特地让她出来。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到底是年轻人,锋芒毕露。”邵乐感慨道。
凌小昔紧抿着唇瓣没有吭声。
“你和启鹏……”
“伯父有话大可直说。”凌小昔没有和他绕圈子的想法,一针见血地开口,语调极为锐利。
邵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几分,“你在让启鹏为你调查凌家当年的往事。”
并非询问,而是坚信的笃定。
“伯父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问我呢?”凌小昔没有否认,既然他说了,自然已经握有证据。
“已经过去的事,有知道的必要吗?你现在的生活很好,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邵乐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的爹地,也不希望你被往事困扰。”
“在糊里糊涂的生活和明明白白中,我宁肯选择后者。”凌小昔正襟危坐,态度极为坚决:“伯父,我想你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不然,他也不会对自己说这么多。
“如果你知道这些事的代价,是失去现在拥有的平静生活,你也愿意吗?”邵乐冷声问道,泛着精芒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不放过凌小昔脸上任何一丝的表情变换。
她危险地眯着双眼:“伯父,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知道真相后,她会失去现在平静的生活?心底,隐隐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世侄女,不要再调查了,往事如烟,就让它过去吧。”邵乐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论凌小昔如何逼问,他也不再开口提起凌家的事情。
即使明知道,他一定掌握了什么内情,但邵乐不肯说,凌小昔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泄气地坐在椅子上,神色颓败。
“如果没有别的事,晚辈先行离开。”她收拾好混乱地思绪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等等。”邵乐的声音忽然在身后窜起。
凌小昔离开的步伐骤然一顿,“伯父还有事吗?”
“我知道你和启鹏从小的情分有多重,只不过,你现在即将嫁做人妻,我希望你能知道分寸。”话是提醒也是警告,即使知道凌小昔的真实身份,他也没有要放任自己的儿子继续这段孽缘的想法。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