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刻,我体会到吸食血液的快乐,这是一种可怕的快乐,我想,梦魅儿当初在吸食我血液时,她心存的那份快乐,不会亚于我的。
害怕、恐惧,但我停不下来,只有源源不断地从对方身体里过渡血液,我才能填补这一刹空虚的心灵,旷世的孤独,血染千里的孤独,被所有人抛弃的孤独,在悬崖绝壁间徘徊的孤独,不知何时,血液已合着眼里滚烫的泪水一同流进干涸得只剩下血液的味蕾。
咸咸的,一点都不好吃。
“……小叶子……”
久远而真切的一声召唤,我深埋皮肉之下的獠牙陷入呆滞,然后懵懂地将其一点一点从皮肉的宣软间拔出来。有血液沿着牙齿中的骨质倒流,想要吞噬血液和灵魂的欲望越来越低靡,可身体深处却随之越来越热。
轻缓有力的声音,不再如适才一样冰冷间夹杂的笑意。口中血腥的味道渐缓减少,直至消失不见,然齿间咸湿的味感,却愈见鲜明。
朦胧着一双眼,水雾弥漫中只看到银灰色发丝在阳光下熠熠出银白的光泽,他的眼瞳,掩藏在那片银白之下,使得本就视线模糊的我根本看不出他的表情。
是他在召唤我,是他,他知道我的名字……?
有一只手轻柔的托起我还残留着一丝干涸血液的脸颊,粗糙而温暖,厚厚的老茧令人产生一种厚重的安适。
动了动唇,想要问出心中的疑问,可被这么保护一般的抚摸着,卡在喉口的疑问怎么也问不出口。
半支着身体,与他的距离近在咫尺,彼此的发梢纠缠着,就好像在预示什么一般。
静默在彼此之间逡巡良久,终于在我快要无法用手臂支撑的时候,听他说道:
“明明是你抛弃的我,为何你却要摆出一副饱受委屈的模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我更恨你。”
眼神闪烁,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然却听到心中突然有个声音在说:不!我没有抛弃你!真的没有!
心底的那个声音很激动,身体犹如突然被两个灵魂所占据,这种感觉并不好,头晕目眩,想要呕吐。
抬起一只用于支撑着身体的手臂,抚上心口,闭了闭视线朦胧的眼睛以期减少头部因为这阵目眩而带来的疼痛感,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只觉胃腑翻腾,不一时,一口血就喀了出来。
皱皱眉,这血吐得也忒豪爽,刚吸进去的血也没见有这分量。心疼之余,我看了看被我吐了一身血的的银发男子,可惜视线跟带了零下二百多度的老花镜似的,根本看不出他态度好坏,只觉眼前血红的一片,晃得我眼中一阵发绿。
身体因为发生了太多不期的事情而疲惫不堪,我拿下放在心口的手,在吐出的血上胡乱抹了几把,然后竟糊里糊涂地道起歉来。
我说:“对不起……”手掌触摸到黏滑的血液,蹭了蹭,“没看清竟吐了你一身血,我……我帮你擦擦……”头跟着疲乏的身体晃了几晃,然后强打起精神又是一通胡抹乱擦。
已经记不得陌生男子最先穿的是什么衣服,这时看去只见红白交织,红的自是我呕出的血,而白的……我重重抹了几下,直把白花花的一片涂上一层浓稠的血红,男子在他刚刚的那番话结束后,就再也没有吐出一个字,只是挺挺地躺在那,任我为所欲为。这时见我越涂越红,他也没有任何反感,不但没有反感,反倒在片刻之后,从他口中,传出不真实的一声呻吟。
呻吟?我惊!然头脑的惊怔只停留几许,就被手上黏滑之下细腻的触感所吸引。
我不知道,就在刚刚我莫名僭越他血液之时,身体也正在被一股难言的热火所焚烧,火气带出的连锁反应,我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将他的上裳剥了个干净。
由此可见……我这个女人当得可真是……唉——果然是歪书看多了,成天想着反受为攻,致使此情此景……女人太主动,真的不是啥米好事!
由此可见,那白花花的,不是别的,正是男人的胸脯。弄巧成拙,我本是好心想要把呕在他身上的血擦干净,结果适得其反,越抹越花不说,还把他摸出了感觉,我、我……这让我这从未开过荤的,如何自处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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