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黄蓝色的火苗,好像可以烧尽世间的所有,包括生命。
……
额头微微被汗水打湿,几缕稚发黏在上面,让人感到焦躁。缓缓地睁开疲累的眼睛,一片血红闪过,我低低一声惊呼,下意识向远离血红的方向退去,却发现身体酸痛僵硬,背部还清晰的传来被硬物划碰的痛感。
平定下狂跳的一颗心后,四周看了看,原来我正躺在一株望天树的树下,身下的划痛感既是地面上干枯的树枝造成的,而眼前突然闪现的一缕血红,正是不远处升起的一团篝火,篝火之旁,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黑夜中若隐若现。
起身靠近火势旺盛的篝火,临近便闻到一股烤肉的香气,按了按在闻到肉香后咕咕叫着的肚子,都一天了,一天都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呢。
脚下的枯枝败叶在我踏过时响起嘎吱嘎吱的脆响,篝火旁分坐对面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应声看了过来,我惊讶的发现,那个小小的在烤肉的身影正是不久前借口尿遁的苍,而他的对面……
“你怎么也在这?”蹙了蹙眉,我真的没有看错,出现在翅膀群中的那袭紫色修长身影果然是姜姜。
银白色的长发无风自飘,他手里正拿着块烤肉,却是刚从苍支起的烤肉架上撕下来的。他姿态优雅,即使是在这荒郊野外吃着野味,也自成一派风度。
吃尽口中所有的烤肉,清理过手上的油污,姜姜才拍了拍他身边一处空地,微笑着直视过来,开口道:“坐。”
一旁金发小人儿很明显不满意于我的忽视,扔了手中正在烤着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肉,迈着蹒跚的小步子就向我扑了过来,可惜身子短小,点着脚尖儿才够得上我的膝盖,不过这丝毫没有给他带去苦恼,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他抱住我隔在裙下的膝盖,可劲儿蹭了蹭,而后甜甜地叫了一声:
“娘亲o(n_n)o”
就算我这个明明不是他娘亲的人,仍避免不了为之情动。弯身抱起难得会在我面前撒娇的苍,然后就着刚刚苍的位置坐在姜姜的对面。一直以为经过了那一晚,再次见到时不是脸红尴尬就是直接逃跑,可真到了这个时候,我却意外的安静淡然,就好似从未发生过那件事情,面对的仅是一个相识已久但很少联系的远方友人。
拨了拨苍额前因为撒娇而弄得凌乱的软黄金,我提醒对面始终优雅如初没有一点瑕疵的姜姜道:
“你还没有回答,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祭祖圣节是不许低等旱魃或是外族参加的。”
姜姜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套酒杯,在那里开始自斟自饮起来,他说:“不许吗?那你算什么?”说着举杯遥遥向我的身后做了个祝酒的动作,“他又算什么?”
如有所感,我缓缓回头顺着姜姜举杯祝酒的方向看了过去,空荡一片,除了夜风吹过拂起的几片望天枯叶,就是在夜色下现出几分鬼魅和嶙峋的望天树干。
我回头,朝着姜姜耸耸肩,奇怪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垂头啃肉掩饰自己的慌张。
烤肉一入口便又被我吐了出来,一边吐一边向安坐对面的姜姜挥手要酒喝,不是那肉有多难吃,而是……
经过一番折腾,在确定嘴里已经完全没有肉味后,我干咳着把酒杯递还给姜姜,姜姜却并不收回,而是又从自备的那套酒具中取了一只相同的酒杯,斟酒满饮。
悻悻撤回递杯的那只手,我知道他是嫌被我用过了脏。低头微不可见地用手指头弹了下苍的小脑袋瓜,不懂事的娃,明明知道我不能吃龙肉居然还眼睁睁看着我出丑,也不知道出声告知一下,真真是别人的饭不可乱吃也。
又尴尬地咳了几声,发现适才的淡然已被消磨得丁点不剩,只有令人全身不舒服的安静还余存着。
“咔哒——”不是篝火烧断树枝的声响,这声音传自身后,也就是刚刚姜姜遥杯相祝之处。
反射性再度转头,白袍没踝,干练的修身设计包裹出来人纤瘦的身材,他走到我身边,轻甩袍摆在我左侧的一边空地就坐了下来。反观一袭紫袍掩映出质感白皙的姜姜脸上,未见丝毫惊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有手中端握的杯中酒水荡出星光般的色泽,他应是早已知晓了来人,一并也猜出来人的身份,否则,不久前他不会和我说出那些含沙射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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