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病了,你还是先过去看看他的病情吧。”唇边勾起善意的笑,我现在是寄人篱下,不端正态度还能耍大小姐脾气?
话说让我耍大小姐脾气我还不会捏,穷酸的命啊——
禾延悦起身,也不再说别的,告辞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会让米糊糊和面糊糊定时给你来喂药,良药苦口,到时可千万不能拒绝。”说着这话的禾延悦,总是令我觉得一股莫名柔情,但仔细看他面部表情和眼中神态,并未表露出任何关切,只是身为一个医者应有的职责罢了。
语罢转身离开,对于这个再次出现在我生活中的禾延悦,我若有所思。
禾延悦身为济世浮笙的世主,也便是当世神医,和倾城雅悦的城主禾契笙是双胞兄弟,据说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多年前禾延悦路遇匪人将其脸上割出一道横贯脸面的刀口,刀口愈合后就留下那个棕褐色的伤疤,影响了面子工程,但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女人缘,可以说,京城众多少女为其疯迷,但人家做死了不娶妻生子,女人们抓狂也木有办法;再则就是他那个玩世不恭的弟弟禾契笙,禾家长辈本是想让禾延悦接管赌坊倾城雅悦的生意,而让禾契笙接手医馆济世浮笙的衣钵,从这二人的名字就可见大家长对他们的期望了,禾延悦的悦字正对倾城雅悦,而禾契笙的笙字正对济世浮笙,可这两兄弟就是不给长辈们面子,不仅交换了各自产业,还在各自的圈子里玩的风生水起,如此,大家长虽死不瞑目,但泉下有知,也安了那颗绝望的小心肝。
养病的日子是痛苦的,而且是顶苦顶苦的那种,喝各种汤药不说,还要在断了骨头的身上抹各种黑乎乎熏死人不偿命的药膏,到得倾城雅悦之后每天都会有小丫头给我来擦抹那黑乎乎的药膏,这让我突生觉悟,既然每天都要抹那黑乎乎的药膏,那……那、那从前在马车上,都是谁给我抹的药膏!?天!那三个男人是不是都把咱给看光光哩?呜呜呜,答案就是放在秃子头顶上的黑蚂蚁,真真的,我果然被人家趁着病危时吃尽了豆腐。
为了确定心中这一念想,等某糊糊给我送汤药的时候,我犹豫地问道:“那个……那个……请问你是哪个糊糊?”咳咳,在打探敌情之前,先把敌人的底细弄清楚!咳咳again。
某糊糊爱答不理地瞟了我一眼,接着就把一碗浓黑的汤汁朝我嘴巴里灌,为了敌情,我忍了!咕咚咕咚把整碗不知道什么怪味道的汤药喝尽,虽苦涩,但热热的汤汁一经入腹,立刻就有暖暖的热流从腹部散开。
舒服地叹了口气,就听某糊糊大赦般的道:“我是面糊糊。嗯……总觉得你这双眼睛贼溜溜的,我们是不是从前见过?”
早该想到是面糊糊,要是米糊糊,估计那碗汤药到现在都不能进我的肚子。
我眨了眨眼睛,就咱这一双美目盼兮的眼睛,能说成贼溜溜?我去。这人也太没审美能力了。
“我们以前见过吗?不不不。我们怎么可能见过?你一定是认错人了!”要是被他知道我就是当初与他和米糊糊对峙过的小乞丐,他会不会还要撵我走?
面糊糊脸上一瞬换了副脸色:“没见过你紧张什么?就算见过我面糊糊阅历如此之广,自然也不会记得你这个小人物,哼——”颐指气使的样子。让我想起跟在老虎后面那只红毛狐狸,一刹,脑中又浮现出跟在主人后面摇尾乞怜的那黑家伙。
呀呀呸的。居然敢在老娘面前装腔作势!(撞墙作势新解:人家有资本撞墙,我也有资本作势不理呀,嘿嘿嘿。)
心中恁是多么不服。可我现在也不能将其怎么样,只好放低姿态,眨眼可爱道:“是是是,您老是谁呀,倾城雅悦的管家呢,谁人不怕您,又有谁人不认得您。呃……既然您老见得如此多识得如此广,我有个问题想问面糊糊管家大人。”
见我如此懂事明理。面糊糊立马收起脸上那股子黑煞之气,反是红光满面道:“说吧,想问什么?我面糊糊定当知无不尽。”
嘿,拍马屁拍对地方了。我想了想,呃……话说我想问什么来着?哦对对对!我说:“那个……听说我身上这黑色药膏要一天一换?”
面糊糊理所当然地点头:“对,若不换,很有可能使得覆盖在其下的皮肤产生炎症,一路上,可都是世主他帮你擦抹更换的,有朝一日你能康复,这份恩德你可不能忘了世主。”
我忙不迭点头,可惜头还没点下去,脖子就卡在木片上动不了了,我哀怨地瞅瞅面糊糊,他立马上来将我卡在木头上的脖子扶正,我道:“嗯,他的恩德我绝对忘不了!”话说医生都是这么看病的?抹药膏?扒光了给他抹药膏?ok,有时候医生是可以趁着给病人看病的档儿海捞一把,例如捞钱,例如捞人,当然是男医生捞女人。
鸟的,我还不忘他的恩德?是不该忘!虽然人家已经不是啥啥对镜贴花黄了,可毕竟是个女银吧,是女银哪有随便给男银看滴,不行,有机会我得把这笔账讨回来的说。
面糊糊给我喂完了药见我也没什么需要,便退身出了屋子,我又开始继续这种顶苦顶苦的苦逼小日子。说实话,这是个很不错的反省时期,或者说,养病期间能够很好的让我消化一下不久前所发生的事情。
姬公孙想杀我换取成仙的功德,我没让他杀成,反是自己选择了坠落自杀,然后没想到的是,自杀未遂,我竟被途遇的禾延悦救了,然后将我带到了倾城雅悦。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是回去黑暗之城躲在苍林沐的庇佑下?还是听取姜九黎的意思这一生就和他在一起了?亦或者,去寻找腹中孩子的父亲落尘,和他了此残生?
心中默默摇头,若然回去黑暗之城,苍林沐会置我于何地?成亲?呵——母亲和儿子成亲?笑话,不仅是黑暗之城的丑闻,亦是这个世界的最大丑闻,不,不可以,我不能陷苍林沐于不孝不义。那去委身姜九黎么?孩子怎么办?他那小肚鸡肠的,肯定想方设法把我腹中的孩子给弄死,我才不要跟这种小心眼的男人!最后剩下落尘,落尘……是个好的选择,可我没忘了,他是神仙,神仙是什么?那是一群斩断七情六欲的家伙,要是让天帝老头知道他的落大仙和我这个“妖孽”在一起,还不一巴掌把我拍死?
三条路,却是三条死路,莫及被我自动放弃,濡以沫更加不靠谱,路冬声……那件事就是个没边儿的事,唉,想来想去,虽然不久前说过走一步看一步,现在看来,也就只有藏匿在这倾城雅悦里了,绝对不能让姬公孙或者素发现,要不然……我over定了。
可是姬公孙和素能力那么强大,找到我岂不是很容易?越想心越乱,越想也越害怕,只期待自己快些好起来,起码,有了自主能力之后,心也会稍安一些。
在禾延悦的悉心照料,以及我的积极进取下,我恢复的还是比较不错的,虽然双腿骨还未完全康复,但已经可以站立了,在这里我很要感谢田归道一番,虽然他是姬公孙那老乌龟王八蛋的师父,但就是他那半个月来的蹲马步练习,使得我这两条原本柔弱的小腿结实了许多,所以在断骨之后,也可这么快站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