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谷妖娆和雪姬知道了,他俩一知道,那基本上全逐鹿上下也就都知道了。
所以,本来的二人行,变成了现在的众人行。
朝堂为臣之人自然不会凑我们这份热闹,所以随行的众人,大都是逐鹿内的平头百姓,就只我们这个圈子,里面有几个位高权重的。
其中之一,以前见过,不过也仅是有几面之缘,司管风的风飞廉。
第一次见面我就觉着他和陶潜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这次相处,越加肯定了这一点。
陶潜很讨厌风飞廉,或者更准确的说,陶潜对风飞廉,是发自内心的厌恨和提防。
我扯了扯将风飞廉视之如无物的陶潜,压低声音以防被谷长舌和雪长舌听到:“诶,我说陶潜,风后怎么惹到你了,你对他的态度可是有点过了啊。”怎么说风飞廉也是和祝融一样级别的上仙,陶潜如此态度,不仅于他自身无益,对祝融的仕途也会产生阻碍。
陶潜轻哼了一声没说话,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他不说我也不好死乞白赖套老底,悻悻跟了上去,不一会便攀着了半山腰。
半山腰处正是后山寒潭所在,从远处就听到了瀑布从山顶直泻而下砸落水面的声音,忽然想起那日寒潭边与落尘的第一次见面,心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冲涌而出。
我说:“你们先去四处的林子里踩山货,我去寒潭那边洗把脸。”
几人除了风飞廉之外,全全把目光聚焦到我身上,继而陶潜道:“去吧,小心点。”
我点点头,转身消失在树林之间。
山间鸟鸣不止,寒潭被从山顶断壁上泻下的瀑布激荡起无数或是椭圆或是浑圆的波纹,与那日的情景千差万别。明知道今天他不会出现在这里,我还是怀揣了一丝侥幸在众人怀疑的目光里来到潭边。
从腰间解下竹筒,倒出来时灌进去的溪水,转而放入寒潭里灌了一罐寒潭中的冰水,因是由山顶断壁之上流下,这寒潭之水饱含更多的对人体有益的矿物质。
趁着众人都在林间采摘山货,我兀自在潭边一块石头上坐了片刻。
蔚蓝的天空,金色的阳光,独属于秋季的天高气爽。水纹波荡的水面上不时反射过几道刺目的阳光,我阖上眼体会打落在眼皮上的光晕,视野不是漆黑一片,而是炽热的火红。
炽烈的颜色令我身心舒畅。
许是昨晚因为知道今天要上山,所以兴奋的觉都没睡好,不一会,我就朦胧在一些似是而非的幻象之中。
山间鸟鸣戛然而止,不远处的瀑布也自动消了声,有什么东西挡住我面前的阳光,原本火红的视野里,骤然笼上一片漆黑。
负责支撑下巴的手,手背上一抹冰凉滑过,浅眠中的我不悦的蹙起两道弯眉,睫毛轻颤,片刻的迷蒙后,我缓缓睁开眼睛。
阳光仍如适才般普照在我的身上,水面的浅粼毫不吝啬的为太阳散射着它的光辉。
我茫然四顾,总觉得刚才有人碰了我一下,可视线所及,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活动了一下睡得酥软的四肢,把灌满潭水的竹筒往腰上一别,起身拍拍衣服上的泥土,径直向陶潜等人的所在之处寻找而去。
等我找到适才与陶潜等人分别的地方,他们已经不在那里,问了几个同上山来的百姓,才知道他们几个已去了少有人去的山顶,想来这一定不是陶潜的主意,多半是谷妖娆和雪姬那两个探险精神爆棚的女人的提议,幸好他们身边有风飞廉这个上仙陪护,也不怕发生什么危险。
依照那个百姓的指引,我独自向山顶攀爬。
通往山顶的小路上布满荆棘,由于适才上去的四个人,许多碍事的荆棘和障碍都被排除,饶是这样,我胳膊小腿上还是难免挂了彩。
正在我艰难的以龟速前行在山路上时,忽听山路旁边的树林里隐隐约约传来一声惊呼。
当下我就停住了脚步,同时,一张脸血色尽褪。
我听得分明,那声惊呼,属于陶潜。
虽然害怕,但挂记着陶潜的安危,在打量了一回声音传出的树林后,我向那片树林艰难的迈出第一步。
林木密集,因为少有人上来,虽无野兽,但也不乏虫蚁和稀奇古怪的鸟类,一路走得障碍重重。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