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让说:“您还不知道吧,”他向我挤挤纤细的眉眼,试图引起我的注意,我疑惑的望着他,他继续说:“蚩尤的下场。”
我表情淡然,却似突然抓到了水面上的一根草尖,压抑着迫切,我问他:“哦?什么下场?”
此时我们正在轩辕黄帝处理事务之处,因为轩辕黄帝有事外出半个时辰,整个屋子里,便只剩下了我和罗让。
罗让是个卑鄙小人,这一点我从未怀疑过,但他同是也是个让人不舍得放弃的忠犬,他只要认定了谁,绝对不会叛变。他出身还算富贵,本是住在隔壁城池的大家族,只不过家族里他算不上半根葱,也就流落在外,机缘巧合,被轩辕黄帝收为己用,由此也可以看出轩辕黄帝是个明君,他懂得唯才是用。
听到我的提问,罗让越加神秘兮兮起来:“真想不到您还不知道,我想您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我告诉您,蚩尤不是被您一剑刺中,流血过多差点死了吗,这之后主上捉了他,主上对他是恨极了,也是,那么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谁能不恨?所以主上要我剥了他的皮,割了他的头,将皮做成人形靶子,将头挂在城门口,经过这几个月的风吹日晒,挂在城门口的头早就变成一堆枯骨,而那个人形靶子……诶诶,女魃上仙?女魃上仙!您怎么了?您……”
我终于明白,为何那日我在射那具人形靶子时,会那般恶心。
一口血呕出来,对面焦急的罗让衣襟脸上红了一片,我分明看到他眼中对此的厌恶,忍不住嘲讽一笑,手就那么伸出来,我看见五只带着漆黑指甲的手,深陷入罗让的脖子。一击毙命,他连惊骇的时间也没有。
饶是如此,我心中仍没有报复的快感。
甩手扔掉已经瘫软的罗让,我起身飞奔至屋外。然后御起双翅,疾飞向与逐鹿相隔五十里的城池,罗让的故乡。
其实罗让只是我的出气筒,这件事真的追究起来,此时此刻的我没有任何为蚩尤报仇的立场,何况,就算是报仇。我也应该找轩辕黄帝,而不该死磕着罗让不放。
我就像着了魔一样,不管不顾冲向那座仅有五十里之隔的城池。虽然繁茂,但与逐鹿肯定有差距,这些与我没有关系,再好的城池,下一刻,都会变成废墟。
象征罪恶的天眼睁开。本来只是想寻找罗让的家人以期获得更多报复后的快感,可我控制不了那只罪恶的天眼。睁开的一刹,适才还繁荣昌盛的一派胜景。片刻间生灵涂炭。
投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上一刻还是惊艳,下一刻就变作惊恐。
我双目看向哪里,天眼里罪恶之火就喷向哪里。街面上游走买卖的百姓,被邪火追赶之下四处奔逃,可惜我的视野太开阔,他们根本逃不出我的烈火追踪,无数活生生的生命在我眼皮子底下焚烧殆尽,看到从破败的皮肉下流出鲜血的那一刻,本应有所悔意的我,竟然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反而那股嗜血的**更狂烈,真如被诅咒所困,憧憬血液的甘美。
一旦开始,就再也阻止不了心内汹涌而出的罪恶**,嗜血,焚毁。把世间一切看似美好的东西通通毁灭,我要让世人和我一样,永久沉浸在黑暗之中。
沿着街道前进,我看向哪里哪里就会毁之旦夕间,眼前,是美丽繁华的景色,被甩在身后的,是一望无际的火海深渊。
逆着奔逃的人流,有人向我跑来,他眉眼细长,形容有几分熟悉,弱柳扶风的身姿,略显病态的面容,纯净而黑岑的眸子,一眼,我就猜测出他的身份。
嘴角勾起邪笑,我低身俯冲向那个逆流而上的人,一把扣住他的脖子:“你叫什么?”
男人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发现他,眼中一瞬闪过惊恐,惊恐之色又很快沉浸下去。他的声音很动听,就像二月的清泉,叮咚如同乐曲。
他应该怕我,因为面对他时,我眼里充满抱负的**,可他除了刚刚那一抹惊慌和恐惧,之后无论是说话还是态度,都太过平淡无波。
他说:“我叫罗素。”
“罗让是你什么人?”我不急不缓的问他,嘴角斜勾,扣在他脖子上的手越加收紧。
“罗让是我父亲。”他说。
我说:“好。”很好,找的就是你!
手上用力,失去了呼吸的本能让罗素下意识在我手中挣扎,我的手指已经浅浅陷入他纤细莹白的皮肉,很快,他的下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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