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五儿你别走……

    “我们走。”莫丽娘伸出手，她等这一天等了快八年，终于，她可以带着自己的女儿回家了。

    五儿伸手握住，娘亲的手掌如同记忆中一般的温暖，她该开心的，可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她木然地握着，莫丽娘牵着她，缓缓踏出主楼去。

    “五儿……”身后的梅霜冲出大厅，她捂着嘴望着五儿瘦小的背影，哽咽出声。

    五儿僵硬着背脊，她没有转身，怕自己一转身便会控制不住地哭泣，她闭了闭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她们一步步走出北院，院门外驻守的侍卫一脸萧肃，面色沉冷，他们盯着两个女子，直至她们的身影消失。

    一路上，莫丽娘没有出一声，她不时地扭头望向女儿苍白的脸，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紧，她不会放手的，永远也不会放手……

    府门前，远远地站了三个人影，公孙湛、叶总管以及青儿，青儿一直在搅着衣摆，见二人出现，顾不得多想飞奔着跑向她们。

    “五儿……”她用力抱住她，小脸上泪水肆意。“你别走，别走……你不要青儿了吗？是不是？是不是？”

    青儿泣不成声，泪眼朦胧中五儿木然的表情令她哭得更凶。

    “青儿……”视线落在她满是泪痕的脸孔上，五儿敛下眼，只是轻轻说了一句，“你保重。”

    话落，她已经越过她而去，瘦小的背影不带一丝留恋，俨然不顾身后青儿尖锐的喊叫声。

    五儿一直往前走，在经过公孙湛身边时，她甚至没有瞧他一眼，她咬着牙，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若是她再停留片刻，她便不想离开了。

    可是不行，她怎么可以不离开？！

    心仿佛在滴血，与公孙湛擦肩而过时，手腕上终是一紧。

    “你不与我道别吗？”公孙湛紧紧握住她的手，凤眸严峻，隐着一抹清辉色。

    五儿没有作声，敛起的眼帘轻颤着，瘦弱的身躯如冬日里的抚草般瑟瑟发抖，公孙湛凝视了她片刻，默默松开了手。

    叶岳生见此，立即在前面带路，领着她们走至府外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前。

    一直到进*入车厢，五儿都没有再回头看身后的众人一眼，她缩在车厢内精致柔暖的软榻之中，将头埋在双膝内，无声的哽咽，她流不出一滴泪，却是用力咬着唇，直至口中全是鲜血的味道。

    方才，其实她多么想向公孙湛告别，然而她不敢开口，生怕自己忍不住问他，爷在哪里……

    她不能问，也不敢问……

    “驾！”没有过多的言语，豪华马车外的车夫一挥马鞭，车轮滚滚而行，很快便离开府门前，向着城门驾去。

    “五儿！五儿！——”青儿不顾一切地追出府门，她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声烙在众人的心头，王府外，公孙湛、叶岳生以及几名奴才静静地立着，瞧着马车渐渐远去。

    马车内，软榻上的莫丽娘心痛地望着始终垂首的女儿，她那颤抖的身躯是那般瘦小柔弱，几乎不堪一击，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