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困扰了她许久,今日总算可以问清楚。
“见没见过,你倒未必可知。”塔剌葛黑眸含笑,话中有话。“这世间之人形形色色,姑娘没有留意也不足为奇。”
“你的意思是……”五儿拧眉,“我与西梁王见过?”
“郡主去了西梁便知。”塔剌葛笑得意味深长,随即躬身一揖。“告辞。”
西梁使节大笑着踏下台阶远去,等在殿前的侍卫立即跟随在他身后,一行人渐行渐远。
五儿出神地望着,许久才敛下眼,宫女们过来扶她,簇拥着前往安宁宫,她们离开后不久,议政殿前的巨型廊柱后,两道人影稳步而出。
“皇上,这颐碩郡主与烈王……”傅太桓立在皇帝身后,老脸皆是困惑。
“哼。”风邪云则是不语,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若是朕没有看错,颐碩郡主便是瑾宁信中所说之人。”
“您是指……那个‘五儿’?”傅太桓满露惊诧,他早就听皇上提起烈王囚禁了一名女子,而那女子正是少西王寻找之人。
傅太桓仍是无法置信,堂堂北域少西王,视乎人命如蝼蚁,竟为了一个女人公然与烈王府起冲突。
“**不离十。”风邪云缓步往前走了几步,明黄色高瘦的身躯透出隐隐的杀气。
“即使如此,烈王失踪七年,为何一回京便带回一名女人囚禁于王府?”傅太桓道出疑问。
风邪云挑眉,别说傅太桓,他也在心中琢磨了许久。
皇兄消失七年,一回京便引来了西王府的军队,尉迟羿公然上府要人,如此巧合,想必那女子是随皇兄一起回京的。
西王府重地,皇兄到底是如何带回那名女子?难不成这空白的七年,皇兄人都在北域?倘若真是如此,那么为何七年后才迟迟回京!?
无数的疑问盘踞在皇帝心中,也就令他更急欲想确定颐碩郡主的身份。
然即使没有确切证据,颐碩郡主便是密函中提起的“五儿”已有七成把握。
不过在完全确认之前,他不会采取任何动作,毕竟眼下与西梁联姻才是最为迫切之事。
“关于瑾宁密函之事,定然不能让第三人知道。”风邪云犀利的眸光扫向傅太桓,沉声交代着,“至于颐碩郡主与烈王,静观其变,不得声张。”
“是。”傅太桓俯身,老脸沉着。
风邪云大手一挥,高瘦的身躯笔直踏下台阶,傅太桓望着皇帝走远,他用力握拳,面色越渐冰冷阴翳。
尉迟羿,他既视我宝贝女儿如无物,那么便休怪傅某不客气!
四日后,正月十五,上元节。
一大清早,一道圣旨再次降临安宁宫,皇帝昭告天下,颐碩郡主五日后和亲西梁,于正月二十启程离京。
安宁宫接下圣旨后,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五儿握着那道明黄色的圣旨,神情木讷,只是呆呆坐在殿中不出声。宫人们早已习惯了她的冷淡,入宫的这段日子,安宁宫的太监宫女从未见她笑过,也不说话,安静得几乎要让人忽略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