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岳生领着西王府所有的奴才一并跪在院中,黑压压一片,足有上千人。公孙湛立在众人最前方,他白衣赛雪,风华绝代的脸孔上沉冷而压抑,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温润嬉笑。
他拧着眉,视线始终落在前方一尊金色的棺木上,棺木中则是一具焦黑的尸体。
已是晌午时分,日头高照,然此刻跪在地上的众人却是如同置身冰窖之中,周身发寒。整个前院死一般的寂静,奴才们伏在地上吓得冷汗直冒,却是无人敢动分毫。
众人跪了许久,直至一道高大昂藏的身躯出现在院门口。
“爷……”叶岳生心惊地瞧着那道身影,不禁将身子压得更低,院中的奴才们闻言,皆是浑身一缩,抖得更厉害。
尉迟羿高大的身躯立在院门口,他只是站着,一身黑色的锦袍将他周身的冰寒与杀虐勾勒得越发淋漓尽致,俊美极致的脸孔阴鸷,布满戾气,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仿佛要灭尽天下般。
司空手持长剑立在他身后,脸色也是铁青,他蹙眉望着尉迟羿昂藏紧绷的背脊,心沉入谷底。
他从未见过爷如此表情,那种俨然要全天下陪葬的表情,令跟随他多年的众将士慌了手脚,一路上谁也不敢近身半步,即便远远隔着也能感觉到他周身凛冽的气势。
从收到西王府的消息那一刻,司空只有一个感觉,爷要杀人,而且将是一场大屠杀!
“蓝偞、蓝翎请爷赐死!”蓝偞姐妹将头重重磕在地上,两具身躯都在不断地颤抖。
公孙湛哀叹一声,抬起凤眸望向院门口那道阴冷的高大身躯,尉迟羿静静立着,虽未出一声,然那强烈的萧杀之气几乎要让人窒息,公孙湛敛下眼,不忍再看。
寂静,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院中的奴才们屏住呼吸,人人瑟缩着,一些胆小的奴才竟生生吓得尿了裤子,这一刻几乎所有的人脑中都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今天便是自己的死期。
久久,立在院门口的高大身躯终于缓缓踏入院中,男人一步一步走向大理石台阶上那尊金色的棺木,大掌中那截赤金的软鞭在阳光下刺眼夺目,周身冷冽,每走一步众人的身子便抖得更剧烈,奴才们俨然快昏厥。
俊美极致的脸孔此刻毫无表情,尉迟羿停在棺木前,黑眸在落向棺木内时倏然眯起,手背顿时青脉暴突,他死死盯着棺木中那具早已面目全非的焦黑尸体,而尸体旁则是静静地躺着那块七彩玉佩,玉佩徐徐生辉,印在男人冰冷的眸底瞬间血红一片。
“哼。”喉间冷哼一声,高大的身躯猛然上前,众人悄悄抬起眼震惊恐惧的望着尉迟羿的手探向棺木中那具尸体。
尸体早已烧焦,除了那隐隐瘦小的轮廓尚能分辨出是一名女子外,根本看不出面容。
“这不是她!”尉迟羿爆吼一声,沉冷的咆哮声响彻整个院落,震得奴才们又将头往地面贴了贴,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