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儿缩了缩身子,即使瞧不见他的表情,她也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的淡淡哀伤,心中又是一紧,她抬起手不自觉地环抱住他的腰。
高大的身躯一震,尉迟羿将她搂得更贴近自己,这段时日,她虽不再抗拒他,却是从未曾主动抱过他,甚至碰触都没有。
这足以撕裂他的心,他觉得心脏正在一寸寸被剥离,里面早已鲜血淋漓。
每日望着她陌生的眸光,他都恐惧不堪,高贵坚毅如他,竟不知还能撑多久,又能撑多久!
“五儿,五儿……”他低沉浑厚的嗓音响在耳边,尔后落在她的嘴角,大手捏住了她纤巧的下巴,他倏然低头,深深吻住她。
她绵软稚嫩的唇瓣瞬间令他失去理智,他吻得更深入,似要吞噬她所有的气息。
男人的唇舌热情如火,身躯如此滚烫,她的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胸腔中的气息越来越稀薄,眼看便要窒息。
“唔……”她娇*吟出声,双脚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往下瘫软。
尉迟羿扣住她的腰,终于放开她的唇,望着怀中女人早已意*乱*情*迷的小脸,他胸口又一次犹如被刀剥开,疼痛肆意开来。
他突然打横抱起她,高大的身躯随即走至华丽的大*床*前,他将她放在床沿,尔后退开几步立着。
他沉默不语,五儿睁开迷茫的水眸望着他,小脸依旧红得似血。
“在你恢复记忆前我都不会再碰你。”说罢他旋身离开寝室,英挺的背影紧紧绷着,他极力压抑住情绪,面色冷峻无波,心中却有道声音在呐喊——
小奴才,你定要记起,定要!
他很难想象,若是公孙涵拿不回解药,五儿一直如此下去再也记不起来,他会如何?
他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五儿静静坐于床沿,直至那道昂藏的黑色身影消失,仍是迟迟未回神。
他的背影,竟令她心生不舍,心底那股隐隐的疼痛再次涌上来,她深吸一口气,久久不作声。
他是她的夫君,疼她宠她,似乎早已爱入骨髓,可她,到底何时才能记起他!?
……
翌日,一年岁末。
大雪依旧纷飞,丝毫未有停歇之意,整整一日便已堆积了厚厚的三四寸,脚踩下后深陷其中,雪足足漫至小腿。
端木府内忙碌起来,尽管雪下得大,奴才们仍是忙着张灯结彩,准备晚上的膳食,奴才们忙进忙出,越发显得年节的味儿浓郁。
东暖阁中也是一派热络,小厮们冒着大雪挂好红灯笼后,又不知从何处拿了许多花灯,他们在厅中与寝室内皆挂上了那些花灯。
五儿倚在寝室内富贵的软榻上,瞧着满室精美的花灯,小嘴边笑颜如花,水眸中竟是欢喜。
“这些灯哪儿来的?”抬头一盏盏打量着花灯,五儿唇边是遮掩不住的喜色,“真是可爱。”
那些花灯都是兔子的形状,形态可掬,肥嘟嘟的脸、眯眯的眼珠、短短的尾巴,无一不令人冷峻不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