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婚礼结束。
邵乐用不着在新房门口守着,听里面的床调儿。
事实上这次本来也用不着他。
今天他要送那对母女离开这里。
杨欣和伊万还有大雷正在收拾行李。
“这个也不要了吗?”任善珠是个真正的顾家主妇,看什么都想留下。
邵乐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全不要了,”邵乐对于他们的浪费时间有点儿不满,他略带责备地瞅了一眼大雷,“除了换洗衣服,其他什么都别带,大雷,把现金带上,快点儿!”
杨欣走进来,把一个奶白色的玻璃球递给他,拎起地上的一个包,无声地走出去了。
邵乐两指拈着玻璃球。
这是棒球的进阶版,如果有用得着的时候——
邵乐摸摸兜里的手机,那上面存着一个号码,不是手机号,但是它是一个联络方式。
通往地狱的联络方式。
邵乐的双手也满是鲜血,天堂里也不会有什么朋友。
一辆银色的车开出了院子。
任善珠最后看了一眼这熟悉的小巷,走了无数遍的小巷,她的汗水,她的泪水……
“再看一眼吧,”大雷站在她的后面,轻轻抚摸着的她的肩膀,“以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太阳旗集团的势力太大,我们还不能跟他们较量。”
“我不是怀念这里,”任善珠轻轻把她的头靠在大雷的胸前,“可是真要离开的时候,还是有点儿舍不得。”
“叭——”
邵乐在后面按了一下喇叭。
任善珠上车,坐在东仁的身边。
这个小男孩还不知道德国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什么概念,不过这里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两个遛弯儿的老太太愕然地看着这辆车从面前驶过,任善珠一边抱着自己的孩子,一边把头靠在一个男人的臂弯里,而那个男人,也曾经是她们的邻居。
“当初跑出来的时候就是想出国的,”任善珠小声地跟大雷说,“可是出来以后才发现原来出国不是那么容易的,本来是想去中国的,可是好像就连中国也离得好远好远,每天担惊受怕地活在这里,好怕哪一天睡觉的时候突然被一个黑布袋套在头上被带走。”
“以后没人敢这么对你了,”大雷安慰她,“有我们这票兄弟在身边,能带你走的全世界没几个。”
任善珠往大雷的怀里又缩了缩,很有安全感地样子。
东仁睁大眼睛,看着这两个幸福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邵乐在倒后镜里跟他的眼神对到。
“知道他的爸爸是谁吗?”邵乐有点儿煞风景地问。
任善珠看着东仁,抚摸着他的头发,“他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全部都是。”
这话说的有点儿匪夷所思,不过在车里坐着的都听懂了。
自体繁殖。
惊人的是,他怎么是外国长相?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怪人?”任善珠有点儿害怕地抓着大雷的手臂,眼睛里闪着希冀的光,“那些医生也说我是个特殊的人,在有了这个孩子以后,他们还想要继续进行其他的研究,我听护士说要解剖我,我不想死,才跑的。”
“你不是怪人,不是,”大雷此刻不再是那个莽撞的糙老爷们儿,更像是个贴心的爱人。
邵乐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手轻轻敲敲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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