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领袖身边,一是食物,二是饮水。
为了这两样东西,他们可以做出世界上最可怕的事。
至于长久以来养成的各种族之间还有各个不同势力派别之间的矛盾,早已经变成一个死结,谁都解不开。
邵乐想干掉的,只不过是这众多死结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第二天一大早,凌晨六点半,邵乐起床,整理好装备以后,到达大门口。
他的队伍一共15个人,将负责莎拉的安全,而另外一个排30个人,分乘几辆车,负责护送谈判代表团一行人。
军人是准时的,志愿者就不一定了。
莎拉迟到了15分钟才姗姗来迟。
这让邵乐格外的不爽。
他讨厌不守时的人,这意味着她有可能在关键问题上坚持己见,配合度极差。
如果她是普通的联合国官员,邵乐管他去死!
但是她是威廉的女儿,他得上点儿心。
以后兴许还用得着他。
“你坐在我车里。”邵乐上前,拦住正打算朝外开的吉普车。
莎拉有点儿诧异地看着他,“有问题吗?”
“有,”邵乐一点儿也没顾忌莎拉的面子,“你昨天刚挨了一个炸弹,我怀疑那炸弹是冲你来的,不想连累你的同事,就坐我车上去。”
吉普车上还有两个人,后面还有两辆黑色丰田SUV,上面的人探出头来,听到这话的,眼中都露出严重同意的神色。
很简单的离间计,莎拉纵有千般不愿,也只能从吉普车上下来。
人性都是自私的,来到这里进行的援助是无私而高尚的,但这不能掩盖人类的本性。
再好的交情也不能无故把自己的同事带进危险的处境中。
“你赢了!”莎拉气哼哼地坐在悍马车里,一脸的不爽。
邵乐也没鸟她,朝大门哨兵挥挥手。
大门打开。
一支庞大的车队即将出发。
这次不是金沙萨的机场,而是市区。
如果那还能算作是市区的化。
因为多了一个生人,邵乐坐在车里,除了必要的无线电联络,几乎不讲话,防止有不周到的地方,被瞧出问题。
“是我父亲让你来保护我的吗?”莎拉在车里突然打破了沉闷的空气。
“对,”邵乐简短的说,“做你的保姆。”
“我不需要额外的照顾,”莎拉似乎对他的父亲很有些意见,“我可以照顾我自己。”
“照顾得让一个路边炸弹炸上天吗?”邵乐讽刺她,“那你还照顾的真好。”
莎拉被打败了,脱去外面那层坚硬的外壳,她其实也不是像石头一样表里如一。
“那是个意外,”莎拉强自争辩着。
“放弃这种美好的幻想吧,”邵乐无情地击碎了她的理由,“你从事的工作从来不会有意外,多从身边找原因吧,下一次的攻击可能马上就会到来。”
莎拉当然不是傻瓜,于是她再次沉默。
车队经过来时的路。
路边有了更多的帐篷。
好像难民们认为离首都近一些,就可以获得更多的安全。
现实也许正是如此吧,至少枪声和炮声很少出现在首都附近。
大家都期待着战火快点儿停歇,好可以重返家园,过上自己想过的安宁生活。
所以有不少的孩子在路边好奇地看着车队一辆一辆的车从眼前经过,还有人追着车跑。
有好事的美国兵开始从包里拿糖果出来,朝外撒。
邵乐队伍所在的两辆车被夹在车队偏后一些,隔着车窗,他看着左侧。
远处树林附近是发生枪击和屠杀的地点。
路边孩子后面,他又看到了当天朝着车队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几个黑人。
与身边的难民不同的是,他们的营养很好,皮肤有油亮的光泽,手臂粗壮,眼神中闪着冰冷还有野兽一样的目光。
他们是博伊尔自由军的侦察兵。
其中一个突然松开抱在胸前的双臂,手里拿着一部卫星电话,转身,以同伴的身体做掩护,打着电话。
哦?
是要汇报吗?
跟谁?
现在是去谈判,所以——
邵乐知道他来对了。
利瓦博要来谈判现场。
而且说不定他现在就在金沙萨。
这就要见面了吗?
邵乐的心情有点儿激动。
这个家伙太狡猾了,狡猾到就连中央情报局都很难抓住他的行踪。
但是这次他不得不现身。
因为这事儿对他很重要。
在邵乐看来,什么都没命重要,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有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事业,家庭,爱情,管它是什么呢。
利瓦博即将出现在金沙萨。
邵乐突然扭动了一下身体。
托尼坐在他后面,马上注意到了,他歪头,在喉式通讯器上说出一句只有他们懂的暗语。
“把镜子给长官拿过来!”
暗语的意思是,把能量枪分发下去,装在背包里,准备大干一场。
头车已经进入了市区。
有水泥造成的房子,白色的漆已经驳落的很厉害了。
还有集装箱做成的房子,侧壁上开出几个口,根据大小不同,算作是门口还有窗户。
这种东西在旱季的时候可想而知里面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不过吸引邵乐的不是这些建筑,而是靠路边墙上贴的竞选海报。
利瓦博像炭一样黑亮的头像,好像一个永远在思考他的国家和人民的国王,左向45度角低头沉思。
光是看照片就知道,这是由西方专业竞选团队打造出来的。
另外一个就是现任总统卢西奥.赞比奥拉。隔着几张利瓦博的照片边上,一个笑的很和蔼的黑胖子露着大白牙,正面对着镜头,好像天底下最慈爱的父亲。
如果非要打个比方的化,这个家伙像是一头老狐狸,而利瓦博则是狼。
在食物链上,狼永远是顶尖王者。
狐狸只不过是可以耍一些小心眼儿,猎取某些小动物,狼会杀掉它。
而且现在利瓦博毫无损伤,西奥的部队却损失惨重,士气低落。
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这样的。
一个穿着大T恤的黑人带着阴郁的表情看着车队路过,把墙上一张总统的竞选海报一把撕下来。
这就是为什么总统的海报比较少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