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徵盯住他问:“我说的话,你到底听到没有?下回到哪里都把司机给我带上,哪有你自己开车的道理,我雇你的司机是让他成天在集团抽烟打牌的吗?”
顾嘉翰恍然,认真道:“也对,不然陆先生把他辞了吧。”
“……”陆徵长长吐了口气才没有原地爆炸,“嘉翰,你好歹是个老总啊,哪有老总自己开车的?”
顾嘉翰道:“我不习惯带着人办事,我一个人就可以。”
“什么叫一个人就可以?”
顾嘉翰的表情有些漠然:“您还记得十年前路陵被杀的事吗?虽然没有人知道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机缘巧合在医院见过杨定。当年路陵和杨定的关系你我都知道,他们亲如兄弟,杨定在路陵死后接受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咨询。他一度认为路陵是他害死的。其实,某种程度上,我觉得是那么回事。因为他不够果敢,也因为路陵优柔寡断,他们两个之间羁绊太深。有羁绊就有牵挂,牵挂即是软肋,我不需要这样的软肋。”
陆徵一愣。
顾嘉翰的指腹摩挲着水杯片刻,他伸手将杯子放下,才抬眸说:“如果今天陆先生也在一监,我就会分心,弄不好就不是这么轻的一道划痕了。”
陆徵的眸子微微撑大:“所以,你是觉得我也……是多余的?”
“您怎么会这么想?”顾嘉翰一脸认真道,“我只是说,我只需要担心陆先生一个就够了,旁的,司机、秘书都不必了,毕竟陆先生又不会和我一起出差。”
所以,他从不和自己的秘书说任何与工作之外的话,连司机也很少用。他几乎不参加集团任何聚餐聚会,他也没什么朋友……不,是他觉得他不需要朋友。
原本,在失去父母之后,他便没有任何软肋,他会变得无比强大。
“嘉翰你……”
“我一直想问,王忠建咬出的那些人一个个都是毒瘤,陆先生为什么要算了?”顾嘉翰突然问。
陆徵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片刻,才说:“你当就陆氏集团这样吗?沈氏和言氏必然也有这样的人。人心贪欲,亘古不变,你抓不完也避免不了,倒不如好好利用他们。王忠建的事,便是杀鸡儆猴,至于那些人,时常敲打提醒便是。”
顾嘉翰不解问:“您明明有能力将他们一网打尽,为什么只是敲打提醒?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以为杀光打赢就是赢吗?”陆徵失笑道,“嘉翰,你还是不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我把那些人全都处理了,还得为他们空出来的位子去填补人。他们当中,不乏高管技术,培养一个人才也需要花费不少功夫。我管理一个企业,员工忠诚固然重要,若要说物尽其用,那也就没那么重要了。首先,你得有人可用。啧……不提这些,无趣的很,也不是你需要操心的,行了,不早了,你睡吧。”
“陆先生呢?”
“来时路上刚喝了咖啡,现在一时半会睡不着。”他拍了拍顾嘉翰的后背,“睡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