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幼的小男孩和一袭青袍的姬煞葬重叠在了一起,这个幼小的身影刚刚年满六岁,他稚嫩的脸上并无血色,流露出一种病态的苍白,额头上渗满细密的汗珠,口中的呼吸声沉重而急促。
幼小的孩子用孱弱的双手握着一柄木剑用力挥出,而后将剑收回,又繁复继续挥出。
“爹爹,你说将意志力集中做一件事情可以缓解疼痛,但我已经挥了一千多下了,依然还是浑身都疼。”小男孩声音稚嫩,略微带着沙哑,他巴巴的望着不远处坐在石凳上的年轻男子,眼神清澈。
“集中心思做一件事情,心无旁骛。”男子背影并不伟岸,但却透着和熙温暖,他语气和缓道:“不要去计算挥了多少下,一千下,一万下,十万下,一百万下都要以第一下挥出时的平常心去对待。你只需记得如何挥出去,然后在如何收回来,其余的一切都不要去想。等到你的心中只有这一挥、一收的时候,心中无旁骛,身体上的疼痛自然就会缓解了。”和煦的男子微微叹息,身影融入阳光之中,渐渐模糊开来。
一式朴实无华的撩剑穿透层层雨幕,之后身穿一袭青袍的青年将擎云剑行云流水般的收回剑鞘,站在狂风暴雨中静静的注视着立于云海之上的刑姬。
天地之间一片寂寥,唯有那沙沙的雨声,沉闷而繁复。
没有惊人的剑芒溢出,没有指点江山的傲然气势,只有一人持着一柄剑立于这广袤无垠的大地上,持剑的青袍青年与剑仿佛已经融为一体,稳若泰山。
整片天地此刻万籁俱寂,只余下阻隔万重山的淅沥雨幕。
识海中的女童屏住呼吸,眼中闪烁着流光溢彩,里面饱含着生的希望。
云层之上的邢姬被震惊的无以复加,滚滚雷声,狂风、暴雨在她的眼中都已不复存在,唯有一人、一剑。
下一刻,气势如虹的红色光膜彻底崩溃开来,化作漫天尘埃消散于天地间。刑姬引以为傲的困敌绝技刑桖,首次在铸身境面前,无功而返。
邢姬刹那失神,在红色光膜被破开的那一瞬间,她只是痴痴的望着,脑子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她曾想过姬煞葬可能会支撑得比别的修士更长一些,但是既定结果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任何改变。
她从来就不曾想过刑桖可能会被破,还是被一个铸身境中期的修士所破。
即便她天赋异禀,实力远超同阶修士,但是也自问在铸身境时期根本就无法破除刑桖这种程度的困敌之术,姬煞葬如果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拼着个玉石俱焚以力强破,倒会让她心中平衡一些。
但是他只是那样简简单单的递出了一剑,刑桖便如同纸糊一般烟消云散了,这完全颠覆了她数十年来对修真的认知。
她用刑桖困住过的修士极多,其中铸身境圆满的不下十人,即便是纯粹力修,即便竭尽全力倾力而为,也没有出现破开刑桖的前例。
她那一剑所发挥出的威力,已经无限接近……开灵!怪物!他是怪物!刑姬的眼中首次出现了慎重,里面还夹杂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忌惮。
姬煞葬在递出这一剑之后气势已经攀升到了全新的高度,不过此刻他的内心并不轻松,铸身境跟开灵境的差距太大了,用云泥之别来形容都丝毫不为过,他已然确定刑姬的目的是为了擒获他而不是当场击杀。
刑姬施展的这一招完全就是困敌生擒的手段,这种手段的蛮横霸道之处可见一斑,覆盖范围极广,有吸噬灵力的功效,且还拥有不断再生能力。
此等厉害的困敌手段在他所遇到过的修士中恐怕是绝无仅有,这已然将开灵境的强横之处显露无疑。
而这仅仅只是刑姬随手施展的困敌法决罢了,没有任何法宝辅助,没有催动灵身,更没有动用融魂手段。
一招刑桖已经让他隐约感受到了自己与开灵境修士之间存在的那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之前递出的那一剑已经是他耗尽心力的一击,如若不是福至心灵剑意瞬间提升数筹,能否发挥出如此强大的威力还真是未知之数,而这一剑无法复制,想要再次使出,若无天时地利人和等诸多因素,以目前的境界来说还是千难万难。
但是强敌当前,无论如何气势都不能弱下来,姬煞葬心中明白,若是邢姬刚才施展的是灵身技或者是其他攻击型的法诀,自己未必就能够毫发无伤了,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面观察邢姬动作,一面继续绞尽脑汁思索应敌之策。
天空中的邢姬也终究是从震撼的心绪中走了出来,郁结的思绪平缓了许多,这个世界不乏天之骄子,他们成长起来后固然能够名震一方,甚至成为正邪二派中有数的中流砥柱。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