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左右坐落着数十座形态各异的暗色雕像,大多雕像都是须发皆张、横眉竖目,一幅凶神恶煞的模样,唯有行到最里边的那个是一幅慈眉善目的老者形态,在做割肉饲鹰之举。
杀狱狱主走到此处也变得拘谨起来,步履不似之前那般闲庭信步,他向慈眉善目的老者雕像微微额首,进入偏厅一处镌刻着客随主便的房间,随意找了一处蒲团盘膝而坐,闭目入定。
不多时,一道流光将他的全身笼罩,随后一闪而逝,杀狱狱主瞬间被传送至一处钟灵俊秀的风水宝地,此片天地并不如何大,方圆也不过数十里地。
此地禁制甚多,大大小小不下百余个,每一个都是环环相扣,精细无比。可以看出此处主人深谙此道,造诣超凡。
杀狱狱主大声说道:“餍尊者,再不把这些禁制收了,那可就别怪我强行破之,届时即便你辛苦布置的禁制尽毁,也休想从我这里得到半分赔偿。”
“嘿!也就几年不见,脾气倒是越发渐长了!早料到你会来找我,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一个身穿麻衣的老者随手一挥,杀狱狱主眼中可见的百余道禁制之力瞬间消失殆尽。
杀狱狱主这才随意的踏出一步,下一刻便来到了老者身边,脸色依旧不愉,他沉声说道:“我此次在域外星空突然遭遇变局,被困在星河流沙中整整月余,刚脱困而出便听闻有逆殇灵宝出世,偏偏这夺宝之事又大巧不巧落到我杀狱头上。”
“嘿!种种巧合结合在一起,被人设局操作的痕迹真是尤为明显,灵宝就是由你花费巨大代价推衍而出,才有了后续的夺宝分配,别跟我说此次布局会与你无关。”
“此事你就算问我也毫无意义,我只负责推衍,为了此次推衍精确无误,我的百余年寿元都因此而耗去。”
“魂殿知晓你被困一事,无法插手灵宝的抢夺,故而此次即便你杀狱没有夺回灵宝,也不至于会被降罪处罚,至多是象征性的小惩大诫一番,于你杀狱而言根本算不上是伤筋动骨,你又有何嗔怒可发?”
“呵!我杀狱上下尽皆沦为棋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配合你们上演了一出好戏,你们在谋划什么东西连我这杀狱狱主也被蒙在鼓里,我还有丝毫颜面吗?”身穿红袍的杀狱狱主神色愤怒,冷冷的盯着餍尊者,目光越发的凌厉起来。
“棋子?你一步步做稳狱主之位,沦为棋子的时候还少吗?怎么,现在长本事了,想做棋手了,就跟我说起颜面来?你可知道,逆殇灵宝如果派遣八狱齐出各凭本事争夺,即便是夺到了,也势必会引出更大的变局来,你久居狱主之位,如今也犯起一叶障目的错误,只是一味盯着灵宝归属,丝毫不去顾全大局。”
“大局?跟我商量过吗?我踏足的这片星空尽皆属于是被探知过十数回的安全区域,整整数十万年不曾有星河流沙出现的记载,怎地这就大巧不巧的在我周围出现,而且正好在逆殇灵宝出世之时才脱困而出,你让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这个事情即便知晓了又能如何?对你来说根本就无甚好处,八狱受控于魂殿,但凡接到指令,你们只需令行禁止,不问缘由去做便是,即便你已趋于狱主之位,也不该把既定的规矩给丢掉。”餍尊者微微叹了口气。
“少拿诸如此类的规矩编排我,我且问你,布局困我之事可是其余七狱介入为之。”杀狱狱主沉声说道。
餍尊者微微摇头道:“你修为渐长,除去魂殿那些沉眠之人,已然算是镇魂教有数的大高手。但是论格局,总归还是差之毫厘,有些时候即便是所思所想相差仿佛,一念之间行差踏错,所产生的的结果都是截然不同的。”
“作为老友我想规劝你一句,此事不要去寻根究底,若是一味去寻找答案,即便你身居狱主高位,恐怕也担不住这宏大变局。就这么揭过对杀狱而言是最好不过,切勿为了个人得失,将你杀狱诸人都置入水火之中。”
杀狱狱主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让我就这么做个糊涂鬼,怎么地能够甘心?人都说站得高,望得远,我自认为早已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如今看来,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尚且能如此怒气冲冲的直接进入魂殿来对我进行质问,试问镇魂教八狱上下又有几人能有如此的胆气和资格,还做甚自惭形秽的姿态,无非是想套我的话罢了!”餍尊者冷哼一声。
“你我数千年交情,都不值得让你开口说这一句?”杀狱狱主反问道。
“也罢。”餍尊者微微叹息道:“指定让你杀狱全权负责夺取逆殇灵宝之事,是神尊亲下的逾令,不然你以为其他七狱之能,凭借各自手段会获悉不了半点风声?”
“他们会真的都不知道此次出世的灵宝是逆殇级别而并非平天级别?单凭你杀狱付出的些许代价,就能令他们全部循规蹈矩,不蠢蠢欲动参与此次夺宝之事?”
“竟是如此!”杀狱狱主露出震惊神色,随即摇了摇头道:“水太深啊!”
“此次对于你杀狱一脉而言未必是什么坏事,反而说不定还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餍尊者抚须说道。
杀狱狱主摇头笑道:“如今魂殿最擅长推衍之术的几个老怪物都陷入沉睡,要等他们自然转醒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如今最擅推衍之道的非你莫属。”
“俗话说物以稀为贵,人亦是如此,如今你在魂殿地位是水涨船高,说的话都快成金口玉言了。但是,别人吃你这套,我可不吃。我杀狱一脉这百年气运当是如何,还得由我来说了算。”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不可一世的臭毛病。”餍尊者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