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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煞葬微微轻叹:“到底是水磨的功夫,若是事事都去争分夺秒,说不定还真就一叶障目了,倒不如放宽心态,领略一下大海之无垠,也好附庸一下风雅,陶冶陶冶情操。”
“呵!想不到任公子还有这般情趣。”苑贞与姬煞葬相处时倒是真的轻松,她隐约有种直觉,知晓他身上藏有的秘密应该还有很多,但起码不会加害于自己。
越是自信的女子就越会对自己的自觉深信不疑,苑贞虽说对于危机的感应程度不及姬煞葬这般敏锐,也不具备厉云崖的望气之术和玄蛇血脉,肥遗鸟这般的天赋异禀,但是在直觉的敏锐度和准确性上却是比前者都是强了不止一筹。
她就曾凭借直觉的判断帮自己度过了数次危机,才有了如今的修为和地位。当时姬煞葬第一次来到红潇阁之时,苑贞便觉得他处变不惊,临危不惧,绝然不会是池中之物。其余诸人识人大抵看得都是个大略,颇有人云亦云之说。而苑贞看人,看得则是细节和门道,远远比其他人都要细致,深邃。
“人生在世本就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盛,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偏偏有很多事,并非是仅凭努力便可以做到的,例如,逆天改命。”姬煞葬淡淡说出,其间透着些许无奈。
苑贞眼神骤然一亮,问道:“任公子也通晓命理之说。”
即便姬煞葬面相是少年,骨龄也是少年,但苑贞并不觉得他就真的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了。
姬煞葬带给她的意外实在太多,即便现在的姬煞葬博学多才,学富五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也不会感觉有太多意外,这个世界本就有许多事情不能以常理度之,就如降临者而言,已然就在众人认知之外了。
姬煞葬摇头笑道:“只是粗通皮毛,着实不敢在苑贞姑娘面前班门弄斧。”
苑贞似乎早料到姬煞葬会如此说,美眸中闪现灵动之色,开口说道:“任公子可曾想过,为何降临者的修行速度会远超无极大陆的本土修士么?”
“是身体构造不同的缘故?亦或是思维上的有所差异?还是灵根的原因?”姬煞葬似乎被勾起了一些兴趣,开口询问道。
“你方才所说的,多少都有所关系,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因素,却是在无极大陆本土修士身上。”苑贞秀眉紧锁,声音压得十分低沉。
“哦?这个我还真的未曾听说过!”姬煞葬感到苑贞接下来的话语十分重要,也将声音压得极低。
“在数万年前被无形之力遮蔽星月之后,无极大陆的新生的修士在命格之上都有所缺失,其缺失的一点命格似乎微乎其微,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局限了修行之路。”
在苑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净灵庭一阵颤动,一只巨大的眼睛从不知几千里之外的上空探了下来,伴随着一股磅礴的灵压一压而下。
还在净灵外庭的肥遗鸟有些百无聊赖,忽地陡然一惊,全身汗毛炸起。它望向被一片皑皑茫茫的雾气遮蔽住的上方,有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池灵有些神色不悦,冷哼一声道:“若是尔等在做这般逾矩之事,休怪老夫对你们不客气。”说罢身上灵压冲而上,跟上方那股磅礴灵压顶在了一起,一时间轰鸣之声大作。
巨大眼睛目露疑惑之色,在净灵池上方滞留了片刻后,又悄然隐没了,仿佛就如同一直没有出现过一般。
烛龙神色颇为无奈,叹息传音道:“幸好内庭闭锁,凭他们之力亦是窥探不到,不然多半会从中作梗,这段记忆大抵是会被抹去,即便回忆起来,还不知得到猴年马月。”
池灵抚须传音道:“他们固然十分强大,但燚殇七序也并非像你所想象的那般孱弱不堪,数万年的积累,底蕴远比明面上看到的要深厚不少,多半亦是有应对之策,只不过以我们的处境和立场,实在不宜过多涉及其中,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比较好。”
苑贞只是看到原本晴朗的天色突兀的一片晦暗,不过仅仅一息之后便又恢复常态,只当是鸿海上特殊的天候效果,并没有过多在意,继续开口道:
“任公子大可想想,尽管燚殇序列规模颇大,但实则降临者所占比例却是极少的一部分,其余的大多数组成全然是无极大陆的本土修士。除却功法秘籍,奇珍异宝,世代萌荫这些因素之外,更重要的一点便是,凡进入燚殇七序的许多高阶修士,多少都了解到了自身命格缺失的真相,而唯有燚殇序列,才有可能寻获出这件事情的真正答案。”
“果真,如此!”姬煞葬的神情变得极为凝重起来,他早就怀疑这个世界有些不对,如今更是笃定,这个世界的修士究竟是因何原因命格残缺,无极大陆星月被遮蔽的真相,或许与他自身的命理,有着环环相扣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