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去,自己也绝然做不到林无幽这样的不顾一切,牺牲一切,放弃一切。
值得么?
“为什么!”姬煞葬望着林无幽美丽的眼眸,像是在问她,更多的却是在问自己。
自己的这些年,似乎是成长了不少,在修为上,在心性上,在为人处世上,在算计上。
但似乎丢掉的东西也有很多,那种奋不顾身,那种倾力一搏,那种英雄一怒为红颜的豪情壮志。
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够用利益去衡量的。
“因为你是值得我铭记一生的人。我的一生,恐怕会很短暂,但我想在这短暂的一生中,过得更加自由一些,做我想做的事,选择我想要的人。”
林无幽笑得很轻松,这种笑很纯粹,很有亲和力,很美丽。
姬煞葬很喜欢看她这样的笑,萌生了一种想要永远留住这样美丽笑容的冲动。
我的人生,是不是应该不仅仅只有复仇,不仅仅只有破开棋局,不仅仅只有解开身世之谜。
还可以爱上一个人,守护一个人,也能做到虽死无悔,了无遗憾。
我是不是奢求得太多了,我这样的宿命,能去这样义无反顾得做吗?
姬煞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是下了一个巨大的决心。
“无幽,若我是先天寂萼之体,待你进行幽煌结索秘法渡过难关后就和你结为道侣。”
“若我不是先天寂萼之体,定会在十年之内用尽全力的为你找寻,虽然希望渺茫,但踏遍山河大地,总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
林无幽内心有些触动,像是被触碰到了心中柔软的一块,落在地上融化开来,她轻轻叹息,微微摇头道:“其实我不是那么在乎的,你真的用不着这样……”
“有个地方我们倒是很相像。”姬煞葬打断林无幽的话,他笑得有些如释重负:“一旦执着确定了想做一件事,不撞南墙恐怕是不会回头的。”
“我希望你能够长久的活下去,多去看一看这纷繁的世界。”
他许久没有感到这么轻松了,背负着的许多东西一下子好似卸下了大半,有时候执意坚持一件事,就致力于去做这件事便好了,何必要过于去思前想后,权衡利弊,这样的人生,太累了。
其他一切的一切,等突破了开灵境,修为日趋提高后再去想也不迟。再者说遇到了不可抗拒之力,再怎么多想也是无用。
“好吧!我答应你。”林无幽败下阵来,不过她内心想得是如果你不是先天寂萼之体就是命数使然。
到时候你去寻找,我便同你一块去,只要在一起就好。
林无幽的眼中透着温柔,和仰望。
她眼中的姬煞葬,很强大。
这种强大并不仅仅体现在他的修为和战力上,更在乎于他的胸襟,抉择和包容。
他是一个很温暖的人,向来凡是都习惯靠自己亲力亲为的林无幽此刻有了一种依赖感。
这种从未有过的微妙感觉一旦衍生出来,就很难再消弭下去了。
铅华如洗,岁月变得静好纷呈,一名身着青袍的年轻剑修和一名身穿黑纱的绝丽女子在一间不大的酒肆里敞开心扉,不再设防。
在姬煞葬和林无幽想谈甚欢之时,天鬼门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肥遗鸟背负双手,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摆出一副要训斥的姿态,它的面前足有6个开灵境修士倒在地上,一时之间竟是无法起身,天鬼门门主林之尤扶着力柱,微微的喘息着,整个脸都黑了下来。
不远处的厉云崖脸色有些苍白,很显然也跟肥遗鸟进行了一番斗法。
“哎,你们不行啊!”
肥遗鸟神气无比,嘴中嚷道:“你,根基本就打得稀疏平常,侥幸进阶开灵境后又疏于修行,多半是沉迷于酒色,之前的底子都被掏空了,你说你还怎么打,打个锤子啊!”
被它指着鼻子骂得天鬼门开灵境长老向来养尊处优,几十受过这样的气,一时间气得是怒火攻心,浑身都颤抖起来:“你……你……”
“我,我什么我,快叫爷,龟儿子要是乖巧恭顺,爷不介意传授你一两招,省得你跟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样,不出手就算了,一出手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看你这德行,你姥姥估计棺材板都压不住,得跑出来呼扇你几个大嘴巴子。”
肥遗鸟骂得是舒畅无比,心道这个酆镇还是来对了。
被它骂成一无是处的开灵境长老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就这么生无可恋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