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人吃人的时代,只要能够活命,就没有不能做的事情,这些所谓的商队,在元晟的眼中,跟马匪没有任何区别。
李小木转身就要跑,却被韩六直接给喊住:
“小木头,你给我站住!”
“韩六子,我这有急事,你没看见?”
李小木瞥了一眼韩六,继续向外跑去,韩六追上去就是一脚:
“你跑什么跑?一个来路不明的外族人,元郎君堂堂世家子弟,是他想见就能见的?”
“这个……那你说怎么办!”
李小木停了下来,挠挠头,看着眼前不慌不忙的韩六:
“你也知道,我阿耶跟陈家伯父的脾气,如果我不回去,这顿揍我挨你冤不冤!”
“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回去了?你这木头脑袋能不能转转弯儿?”
韩六使劲敲了敲李小木的头,却被李小木给一脚踹了出去:
“信不信老子抽你!”
韩六那个气啊,眼前的这个木头疙瘩怎么就不开窍呢:
“你也就跟我有本事!咱们慢慢悠悠的走回去,让他们多等等,这又没有什么坏处!”
李小木再次挠了挠头,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三个字:
“也是哈!”
看着他们两个离开,元晟开始给彩蝶讲起了格林童话,不但彩蝶听的入迷,就连一旁的张荷,也是在安安静静的听着。
为了给彩蝶讲故事,元晟平时回到现代社会之后,可没少复习这些他小时候看过的童话故事。
直到烽燧堡的大门外面,传来了说话声跟脚步声,元晟这才转头看向大门处。
张荷站起身来,拉着一脸不情不愿的彩蝶进屋,元晟就坐在木墩子上喝茶,看着进来的一行人。
李三已经做好了几把椅子,桌子也做好了,可元晟并不着急,他计划着等安装完门窗,等所有家具都做完之后,再统一搬进来使用。
现在的院子里,依然只是木头墩子,只是比之前多了好多,而且还更加平整,元晟打算这些木墩子今后就放在院子里。
这次只是李小木带着石罕,陈大他们并没有过来,韩六那小子同样没给跟着过来。
等他们两人走到跟前,元晟这才站起身来,石罕叉手一礼:
“见过元郎君!”
元晟笑着回礼,虽然他的叉手礼怎么看怎么别扭,可再怎么说这也是礼节不是:
“寒舍简陋,石兄见谅,石兄请坐!”
“当不起这称呼,元郎君您太客气了,元郎君请!”
石罕哪里敢托大,面前虽然是最简陋的木墩子,可他根本就不敢坐。
元晟笑着坐了下来,伸手示意石罕坐在对面,石罕这才坐下,元晟顺手给他倒了一杯茶:
“石兄,不是什么好茶,将就着喝!”
“元郎君,您太客气了,能在这西域大漠之中,喝到正宗的中原好茶,何其幸哉!”
看到元晟端起了茶杯,石罕也是小心翼翼的伸出双手,把面前的玻璃茶杯端了起来,这才轻轻喝了一口茶:
“味醇而微甘,回味香冽,好茶!真是难得的好茶!”
当然是好茶,这茶贵的很,今天算你走运,能喝到这么好的茶,这些茶都是元晟平时自己喝的,今天算石罕会赶时候:
“话说茶叶三年便是药,我看此言不虚!
只是这药,治的不是一般病,而是因为这世间沉浮,所导致的心浮气躁!石兄以为然否?”
“元郎君所言甚是有理,石某才疏学浅,粗人一个,不敢跟元郎君讨论学问!”
石罕很有自知之明,他就是个常年行走在死亡边缘的行商,哪里有时间去研究学问。
虽说在敦煌城,石家也算是家大业大,可跟真正的世家大族,特别是中原王朝的士族比起来,那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将手中的玻璃茶杯,小心翼翼的放下,石罕这才抬起头来:
“元郎君,我们石家是敦煌的小家族,跟元氏相去甚远,犹如天冠地屦!”
元晟摆摆手,他不想谈这些,这些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石兄,我是个爽快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既然常年在丝路上行商,应该也知道,由于中原地区的战乱,这丝路越发难走,我们这河湾地也没有什么价值!”
“元郎君,石某绝无此念!”
石罕赶紧解释,他实在是摸不清眼前这个元氏子的想法:
“元郎君,如今中原的大宋已经立国几十年,河西走廊跟整个西域都称臣纳贡,今后的丝路,肯定会越来越繁华的,就如当年的大唐一般!”
“对了,你们归义军,也在用中原的年号?”
对于元晟的这个问题,石罕愣了愣神:
“元郎君,归义军一直都遵从中原号令,怎敢不用中原年号?如今是大宋的至道四年,咱们可是一直都在遵从中原正朔的!”
啥玩意?至道四年?你确定矬宋有这么一个年号?这不闹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