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尝几口。
“我方才不是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哪方面最讨厌吗?答桉是,你这不管什么都要咬一口品尝的坏习惯。”
她黛眉浅蹙地给出了错误答桉,抬手将又咬在自己脖子上的冠王殿下推开,垂眸打量着自己。
光是她目光所及之处,鲜明的咬痕就有好几处,而看不到的地方受灾更重。
或许,从她当初被咬第一口开口,此时的境况已经注定。
“这件粉色的小衣好看诶。”
赵错这个时候为她挑好了肚兜。
“那你还不快点儿给我穿上衣裳?”
长公主瞥了他一眼,这种事儿她不会拒绝,大恶人不如愿必是要与她闹的。
“这个要穿一套才好看。”赵大将军满意地看着面前只穿着底衣的银发美人,“我们休息去吧。”
他对长公主殿下伸出手,而她却是盯着赵王爷,道。
“衣裙。”
赵错还是直接牵起了她的手。
“我们都要睡下了,你穿得太严实也不好受,如此就好。”
他说着就带她向殿门走去,夏妖女眯起了美眸,垂首看到了自己精致玲珑的玉足。
大恶人这做的是人事吗?让她只穿着小衣在殿中行走,他们妖族的风气也没到这种程度。
然而一直到走出大殿,她也没有重申让小公爷给自己穿好长裙,放任赵大恶人纵情作践自己。
“你穿得单薄,先到被窝里来吧,不要受凉了。”
赵王爷坐在玉榻上对他张开怀抱。
半夏自是不理会他的,自顾自地在他身旁坐下,快他一步地躺到了被窝中。
赵错也不恼,他不去扯长公主身上的被单,而是从她露在被子外的娇小玉足边上挤到了被中。
“你有什么毛病?”伯鸾半夏用膝盖顶了下他的脸颊,“不能用正常的方式躺下吗。”
“殿下怎么可以打击我的冒险精神?”
小公爷穿过温柔的阻拦后和她四目相对。
“你还有话要说吗?一口气说完吧,熄灯后就不要出声了。”
长公主殿下盯着他说道,赵大将军却是不出声了,凑上前吻了下她的红唇。
寝宫归于黑暗,二人相拥陷于寂静中,整个世界只有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声。
赵王爷闭目,他躁动难安的心在她的体温下逐渐平静,令他疑惑的夏妖女她的心率在加快。
‘唔……她总不会是因为在我怀里而心口小鹿乱撞吧?’
他挪移着身子将脸颊贴在了半夏的心上。
“我没事。”
长公主抬起手轻推了他一下。
“你破坏规则了,不是说好了不能说话的吗?我要惩罚你才行呢。”
赵错却是一本正经的开始找茬,借口还是她放在立下的规矩,伯鸾半夏可不会听他胡搅蛮缠。
“大将军今晚是想到床下去睡吗?这说不定是你留在衔蝉城的最后一晚了,你也不想留下不好的回忆吧。”
长公主殿下轻描澹写地说道,小公爷抬起手在她的厚实上打了一下,哼道。
“我可没有允许你学我说话。”
他动手之后又小声说道。
“我们过了今晚就要分开了吗?”
夏妖女突然提起这事儿他才有种将要分离的实感。
“你想要永远留下来的话,我也是有方案的,需要吗?”
她心平气和地说道,大恶人用额头在她的心口上撞了下,而后又温柔地用脸颊在上边摩挲。
“我要你等我回来。”赵错轻声说了句后又开玩笑似的提议道,“这都是最后一晚了我们不做点儿什么吗?”
“你具体说一下你想做的事吧。”
妖女理性依旧的道。
“哼……”
小公爷又咬了她一口就不说话了。
漆黑之中,长公主眸光宁和地体会着他的轻咬带给自己的若有若无的痛楚,并未做出回应。
许久,她无声地轻吐了一口气,耳边是赵错已经变得规律轻缓的呼吸声。伯鸾半夏轻咬了下嘴唇,而后神色清冷从容地抬起手将他压在自己心上的脑袋抱在怀里。
“我这一次动手,无论成败,所有一切都到今夜为止了。”
长公主殿下在心中低语。
她脑海中忽然浮心出了最初的画面,那是她嫁入赵家时的场景,赵错拿住了她却没有动任何实际有效的刑法。
过往一切如华灯光影在她心间掠过,最终定格在了此时。她可以察觉到自己的动摇,于是在脑海中不断重播与赵贼的一切,想要以此降低自己对这段不知该如何称呼的经历的感性,结果却是她开始犹豫,一种窒息感要将她吞没。
“这一步已经迈了出去……我若是退却了就不是我了。”
伯鸾半夏最终还是稳住了自己摇颤挣扎的心。
“你抱得太紧了~”
她怀中的赵错忽然都囔了一声。
长公主殿下恍然将手松开,潮汐一般连绵不绝的不安感再度袭来,她迷蒙间有一种无处落脚的错觉。
好似只身在海上漂荡,她需要一根稻草安心,为了切实稳住心态,她再一次将小公爷抱紧,不过这一次温柔了许多。
“你也太喜欢我了吧?”赵大将军于半梦半醒间醒转,他小声念了一句,纵是被她紧抱会略感不适也没有反抗,“我们以后再一起的时候你也要让我这样抱着才行。”
大恶人与她向不知何时的重逢定下第一个约定,夏妖女假装没听到,她希望自己真的没有听见赵贼发出的这个约定。
“殿下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
他又一次擅作主张。
“呼……”
妖女在不久之后听到他再度平缓规律的呼吸声才心安。
她要求自己不要再多想,合上美眸,第一次迫切地想要用入睡的方式逃过一个夜晚。
事与愿违,她在半个时辰后确认了自己似乎无法入眠,这一刻她对时间的流逝有了无比清晰的感知,每一瞬都像一滴以击穿石头为目标而落下的泉水一般,漫长并且永无止境。
“赵错。”长公主忽然开始叫起了他的名字,开始只是在心中默念,直到诉诸于口,“赵……”
她的轻唤没有得到应答。
此时她忽然有了难以接受的明悟。
明日之后她再怎么喊也不会有人给出能够令她安心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