胀,定是吃了极多。你可曾记得,师门中,有一医书记载了醉马草中毒后的症状,体抽搐,目无光,嘴出诞,如醉酒?”地上的马驹就像触电一样拼命抽搐,穿青衣的中年人信心十足推断马驹中毒了。
草原上的牛马,春季的时候,会误食许多野外的毒草,死掉很多,醉马草便是其中一种,牛马误食后,很有可能成批成批的死去,这小马驹估计也是误食了毒草。
另一个叫子论的灰衣人蹲下来,用手在马驹身上探了探:“非也,非也。这分明是吃了毒芹,学艺不精,就别拿师门的典籍来做幌子,很丢脸的,哪怕我是你师弟,也觉得丢脸。”
毒芹和醉马草都是两种会让牲口中毒的毒草。没有经验的人,根本分不出来,误食两种毒草后,所表现出来的迹象有何不同。
“是醉马草,要不我和你赌一赌。”判断是醉马草的人,根本就不打算退步。
“是毒芹,如若不是,叫将军砍我脑袋。”灰衣人也坚持自己的看法。
“好,就和你赌脑袋,谁输了,当众把自己脑袋砍下来。”
“赌就赌,待我破了这马驹肚子,取出胃里的东西验证,你就死心了。”
两人争锋相对,一时间竟谁也不让谁。
蹲在地上啃鸡腿的老头,好像根本就不管他们,任由他们吵的如何厉害,似乎都引以为常了。老头悠闲地啃着鸡腿,咬了两口,就发现有人过来了,他目光立刻警觉地注视着前方。杜荷他认识,只是另一个年轻的人生面孔,老头儿的眉头皱了皱,旋即舒展开来。
陈华和杜荷,恰巧在这二人打赌的时候走过来。二人要赌脑袋的誓言,也被他们听见。
看见这两人,陈华身边的杜荷正拱手招呼一声。“子论,伯牙两位医师,今天可是好雅致,居然聚到一起了。”
两人看见了杜荷,也不搭理了,那灰衣人立刻从腰间解下一柄佩刀,蹲下身子,就想给地上抽搐的马驹开肠破肚。
“伯牙,待我破开肚子,你可就后悔了,现在反悔来来得及。”叫子论的人解下腰上的佩刀,准备给小马驹做“手术”。
“我已做好闭上眼,看你割脑袋的准备,你开始吧。”子论越是紧逼,伯牙越发坚定。
子论气愤地举刀屠马,小马驹即将惨遭屠手。。
“住手!”当子论的屠刀正准备落在马驹肚皮上时,陈华的声音就想起来了:“两位既然是医师,还未真正判断,就胡乱以生命作赌注,若是今天躺在地上的,乃是我大唐将士,两位莫不成还为了争论他肚子里吃了什么,就替他开肠破肚吧?”
这话说的正气凛然,隐隐还有指责的意思。原本打赌的两人,这才看见杜荷身边的那说话的年轻人。年龄二十出头,穿一件青衫,看不出身上有何高人气势。
“你是谁,也敢来管我们两师兄的事?我们两人打赌,就得分个高下,区区一匹马驹,杀了也是杀了。”两人的说话自带几分得意,别说一匹马驹,就算地上躺的是人,是死是活还不是他们一句话。
“我是谁不重要,而是两位的所作所为,方才有些看不惯。”陈华实话实说,道:“古语有云,损彼益己,物情同患,况于人呼!二位以物打赌,实在有损医德。”前世的许多医生名声就不好,没想到唐代就有这种不拿生命当回事儿的医生,医德传承越来越坑了。
“你,你小子可知我们是谁?敢说我们没有医德?”两人吹胡子瞪眼,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们没有医德。
“小子不知。”陈华现在很看不惯这二人。居然为了打赌,就要动手宰马,他虽然不是动物保护着,却也见不得如此荒唐的事情。
“刚才在外听见二位议论此马疑吃了醉马草或者毒芹。小子没读过多少医书,但也知道,此马并非是吃了这两种毒草。”没办法,小时候被师父逼着看了许多医术,要继承盗帅门掌门,没有两把刷子是不行的,陈华不敢说自己是神医,医学底子还是有的。
“嘿,师兄,这小子是想驳论你我二人?”两人难得同仇敌忾地相视一眼。道:“我二人今天就和你打赌,这马肚子里吃了东西,一定是我二人所说的一种毒草,如若不是,我二人磕头拜你为师,若如是,小子你从此以后可得当我们两人的药童。”
“呃,子论,伯牙两位医师享誉长安,怎能如此刁难我兄弟?”杜荷眉头一皱,这两人乃是长安城有名的医师,据说和药王孙思邈出自同门,医术精湛,名满长安。陈华虽有仙药,可并不能证明他医术就很好,杜荷难免为他担心。
“小杜荷,这是你兄弟要驳论我们,不是我二人欺负他。”两人这个时候穿了同一条裤子,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好像刚才的打赌,已经被他们忘记了,此刻成了陈华和他们二人之间的矛盾。
“那你们先决定,我输了之后究竟当谁的药童。”陈华在他们二人中间插嘴一句。
“我是师兄,当然是当我的。”穿青衣的人道。
“师兄有何了不得,凭实力高低决定,我实力强,当然是当我的药童。”灰衣人争抢道。
“你实力强?少丢脸了?这药童,今天我要定了。”
“呵,笑话,我今天还偏不让给你!”
青衣,灰衣两人开始争吵起来,甚至相互拉扯对方衣服,大有舍弃君子礼仪打一架。
“哈哈哈哈!”突然一阵笑声传来,正是那个蹲在地上啃鸡腿的老头儿。
“两个蠢货,还没比就输给了人家。”老头端着碗走过来。囫囵吞下一块鸡肉,道:“你就是董行军介绍的域外高人?”
“高人不敢当,想必这位就是李靖李将军吧,久仰久仰。”先前准备的开场白,一句也没用上,主要是李靖大将军的出现实在是太意外了,陈华镇定地看着面前光着膀子的老头儿,这和隋唐英雄传里面威风八面的李靖压根就沾不上边儿,身高没有八尺,腰围也没有八尺,干瘦的身体,像柴火棍而似地,谁会想到眼前这个抱着碗大口吃饭大声笑谈的人,居然是鼎鼎有名的李靖李国公。
坑,隋唐演义就是个大坑,坑害了后世千千万万的人。
李靖没有传说中的威猛,却是个抱着饭碗啃鸡腿的老头,让陈华小小被坑害一把。不过他很快就适应过来,看着面前的端碗兄,道:“将军,可否让人替小民取一个碗来。”
“碗?”端碗哥李靖二话不说,将手里捧着的粗口大碗递给他,道:“本将的碗,随你用。”
陈华愣了愣,接过李靖递来的粗口大碗:“将军确信用你的碗?待会儿,可别责打小民。”
“唧唧歪歪,好没男人气概,你用便是。”李靖不耐烦道,抽出碗里的鸡腿拿在手上啃着,他倒想看看陈华是如何赢得这场打赌。
既然端碗哥都那么慷慨,陈华也不好推脱。当下将碗里还剩余的饭菜倒掉,然后走到杜荷身边。
“杜兄,借你一样东西用用。”
“啥,啥东西?”
“需借杜兄童子尿一泡,以解奇毒。”
杜荷脸蛋瞬间飘红,支支吾吾,道:“华,华哥儿,兄弟我,我已经不是童子了。”说完,杜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摆明是坑杜荷的陈华,大笑道:“无妨,你且放些出来便是。”陈华将手里的粗口大碗递过去。旁边的端碗哥李靖瞪大了眼。
“好小子,居然敢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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