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只是好奇。”
三月十八,晴,东南风。
在庐陵府玩了这么多天到了该去灵溪府上任的日子了。
拜别了码头上依依惜别的弟弟妹妹们,苏晴意气风发的立在船头,向灵溪府进发。
船刚刚驶出港口没多久,忽然,面前迎来一艘巨大的战舰,战舰如一头巨兽横在长江航道挡住了苏晴等人的去路。
苏晴抬头望着战舰,却见战舰上也傲然立着一人。
一身白衣胜雪,手中把玩着一把玉骨折扇。
迎着东风,衣袂飘飘。
苏晴哗的一声展开逍遥扇,“世子殿下这是何意,挡住去路未免有些小孩子气了。”
“我也不想挡住苏大公子去路啊,可奈何父命难为。苏公子,你不觉得你玩的有点过火么?”
“过火?有么?”
“我父王爱画如痴,为了收集名画他连我这个儿子都舍得。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弄坏了他一幅画差点被他打死。你倒好,竟然一把火烧了父王四十年心血。”
“世子此言太不讲道理了,只许你们算计我二弟,就不许我算计你们么?”
“可也该注意一下轻重啊,你做的这么绝,我两家恐怕再无回旋余地了。我不想与你为敌,想来你也不愿意有我这个仇家吧?如今怎么办?”
“世子殿下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苏公子身边有一个宗师高手,就让这位宗师高手和洪先生打一场,最后实在拦不住,被你们闯了过去,这样本世子回去也好交差。”
苏晴回头看了眼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微微点头。
“好!”
那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那日,突然间风云变色,日月无光。
那日,长江航道上突然龙吸水,卷起十丈大浪。
那日,苏晴乘船下江南,破开十丈江浪。
苏晴依旧立在船头,船撞破几乎铺了整个江面的碎片,向灵溪府而去。萧无畏一身白衣,立在一根巨大的船杆之上遥望苏晴远去身影。
船杆缓缓下沉,萧无畏也缓缓下沉。
“好一个苏晴苏天明,好一个剑神西门吹雪!洪师傅,你怎么样?”
“老朽无碍,虽然西门吹雪的剑狠厉,但要伤到老夫,还差了些火候。”
“此时此刻,我很羡慕苏晴。他可以仗剑天下快意江湖,而我却连出庐陵府都不行。空有纵横天下之心,却只能束缚于方寸之地。”
“世子无需着急,耐心等候,会有机会的。”
两日之后,苏晴的船来到了静海府与通海府的交界处。因为灵溪府在静海府的江对岸,所以虽然距离青乐县只有一步之遥却不会经过青乐县。
苏晴站在船头,眼神望向青乐县的方向,眼眸中流露着浓浓的不舍。
那里,不仅仅有他一年留下的传说,更有着无数对他朝思暮想的佳丽。没有离开之前,苏晴倒也不甚想念,可在庐陵府待了这么多天,苏晴尤为想念天香阁。
去庐陵府的青楼?想都别想,哪只脚敢迈进去,被苏元安直接打折。
苏晴的身边突然也多出了一个人。
薛崇楼缓缓来到苏晴的身边,与苏晴望向同样的方向。
这些天,薛崇楼也明显的有些魂不守舍,苏晴经常看到他一个人发呆。
“为什么没把她一起带来?”苏晴轻声问道。
“她不愿意。”
“为什么?”
“唉!”薛崇楼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苏晴拍了拍薛崇楼的肩膀,“没事,我和展昭不也单着么,西门也是单着。大丈夫何患无妻,单着挺好可以翻脸无情……”
话还没说完,身边的薛崇楼突然浑身一颤。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远处江岸边的山崖之巅,出现了一个身着花色衣裳的身影。
那一眼,简直是一眼万年。
“若男——”
一声呼唤,可谓撕心裂肺。
远处山岚之上,苗若兰纵身一跃,向着江面而来。薛崇楼脸色一变,纵身一跃跳上船杆,以船杆为跳板,成飞天奔月之势向苗若兰迎了上去。
眼前的画面,着实有些辣眼睛。
苏晴恍忽中出现了幻觉,好好的走在街头,没由来的被狠狠踹了一脚。
三日之后,苏晴的官船风平浪静的来到了灵溪府码头。船缓缓靠岸,苏晴立在码头远远看到一队官服排场在码头上列队等候。
“灵溪府六扇门总捕头卢啸白,恭迎苏大人来灵溪府就职!”
“我等参见大人——”
这排场,可比当初去青乐县就职时大的多了。
苏晴面带微笑的走来,如从画中走进现实。码头外,无数行人驻足观看,目光如果有重量,此刻苏晴身上定然承受了万斤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