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
不祥的预感萦绕上心头挥之不去。
“天行商行的粮原本涌来酿酒,是我们东家特地购买的陈粮……”
“购粮的时候,你参与了?”
信掌柜当即语塞。
当初东家找到他的时候手中已握大量粮食,对他是如是说的。信掌柜也没多想,也没必要关注这批粮从哪里来。
可现在听苏晴一问,顿时意识到了不对劲。
“大人,就算是这样,据我所知凤起县的叶家也……”
“他家的粮仓也被烧个干净。”
信掌柜茫然的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一个字。
“天行商行的粮食共计多少?”
“三百万斤。”
“三百万斤,从江北道运到凤起县,运费也不少吧?凤起县原本就是产粮大县,难道凤起县没有供他酿酒的粮食么?据本官所知,叶家光有陈粮五百万斤,天行商行钱多么?”
到了此刻,信掌柜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还不交代你东家的身份和下落么?”
“东家姓薛,叫薛天行。居住在白皮巷内最大的院落。如果东家真如大人所说,此刻怕是早已远走了。”
“天行商行的这么多粮食怎么会突然卖给了朱家商行?”苏晴再次问道。
对这一点,苏晴心底是有些火大的。从五天前起,天行商行的人都在官府的暗中监视内,可天行商行竟然在眼皮底下完成了这么大的交易,苏晴竟然毫不知情。
就凭这点,卢啸白在苏晴心底的分量就降低很多。换了薛崇楼,绝对不可能犯这样的失误。
“其实……我也是昨天半夜才知道的。”
“为何是昨天半夜?”
信掌柜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笑容,“我虽然是东家手下唯一的大掌柜,但东家真正的心腹是月儿姑娘。所有重要的生意洽谈,都是月儿姑娘代替东家出面的。
昨天夜里,月儿姑娘突然出现在我房间告知已经将粮仓库存卖了。我只是大掌柜不能说什么。”
苏晴身后招了招,拿来一张画像。
“这就是你东家?”
信掌柜看着这张苏晴通过叶知秋口述画成的画像微微点了点头,“很像,就是他,只是有些地方不对。”
“哪里不对?”
“大人可否借我墨宝一用?”
这点要求苏晴当然不会拒绝。信掌柜接过墨宝在白纸上快速作画,不一会儿一张惟妙惟肖的人物画像出现在苏晴的眼前。
单论画技,信掌柜连给苏晴提鞋都不配。但信掌柜却颇能捕捉人物的精髓。只要精髓神似,能把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归类到一起去。
信掌柜笔下的人物样貌和苏晴画的很像,但却能一眼看出两张画像是不同的两个人。
苏晴眼中露出了诧异之色,“信掌柜画人颇有独到之处。”
说到这,信掌柜脸上露出了些许骄傲神情。
“不瞒苏大人,草民也是官宦世家书香门第,祖父当年也曾当过一府主官。余自幼耳濡目染,三岁识字,五岁诵读经史子集,八岁已能出口成章。
可惜三十多岁却屡试不第最终心灰意冷给人做了账房先生。几年后升为掌柜,但却因不满东家欺诈行为与东家生了芥蒂,被污窃玉在商海除名。
靠着之前多年积蓄,苟活于陋巷之中。人生起伏,如梦似幻。”
听着信掌柜诉说三岁习文五岁诵读经史子集只是,苏晴心中荡漾起了一阵涟漪。
等信掌柜说完,苏晴忍不住康慨了一声,“你的心情我深有感触。”
“曾经,我的书画也是拜得名师有几分薄名。只是不愿因沦落街头买画,污了我唯一雅趣才甘愿做了账房先生的。”
“既然你能画出东家的模样,画出那个所谓月儿姑娘应该不难吧?”
“不难!”
信掌柜二话不说,刷刷刷的又画了一张画像。画像中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但如此其貌不扬的女子,却能被信掌柜画的异常鲜明有辨识度。
要换做苏晴画,虽然也能把人物画的活灵活现但这么普通的女子只会沦为周围环境的陪衬。不对,长相这么普通的女子就不该出现在苏晴的画中。
正在这时,一个衙役来到审讯室,对着苏晴躬身行礼。
“大人!衙门来了一个年轻姑娘说来求见大人。”
“女子?见我?有说为何见我么?”
“她说专程来道谢的。”
“道谢?”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白衣飘飘周身仙气缭绕的白衣女子画面。
随即站起身,转身向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