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故意造瓜田李下之嫌。老头子让我住京兆府本意让我避开纷争洪流,但钱镛却有意把我往洪流中推。”
“大人,要不我们搬出去住得了?”
苏晴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暂时不用,钱镛得寸进尺再说。”
正在这时,门口一道倩影出现在,紧接着小雅的声音响起,“公子,刚才外头通报,二房的管家登门了,求见公子。”
“还是来了。”苏晴喃喃道了一声,站起身拿起逍遥扇出门而去。
来到京兆府衙门口,一个身着灰底花色厚棉衣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的站在京兆府门口。在他的身后,停着一辆双马马车。
中年人衣着鲜艳华丽,头发被梳的一丝不苟,虽然句偻着身体,但所有看到中年人的人都不会感觉他是在卑躬屈膝。中年人就如一棵松柏立在那里,巍然不动。
中年人一动不动的立在门口许久,忽然,双眸中放出光芒。
一道白衣身影从门后走出,那扇门,仿佛是个画中福地,天界洞开。因为从门中走出的苏晴,只应在天上,不该来人间。
中年男子连忙再次低下头,“小人苏集,见过晴少爷。”
“集管家不用客气,二爷爷身体好么?”
“老主人身体硬朗,精神壮硕,就是时常思念家中小辈,总惦记着诸位少爷们过的怎样,可有成家立业。”
“集管家来寻我是……有何吩咐么?”
“二夫人听闻晴少爷来了京城却住在了别人家里,说晴少爷来了京城哪有住外人家的道理,让小人来将晴少爷接回去。”
“这样啊,你回去告诉二婶,钱伯父是我爹的至交好友,我住钱伯父府邸是我爹安排的,也是让我好好向钱伯父讨教学习,我住着也挺好就不回去了,代我向二婶转达谢意,集管家请回吧。”
“这……如此小人只好回去复命了。”
“嗯!”苏晴轻嗯一声,转身又回去。
等苏晴的身影消失不见,苏集才站直身体,转身回到马车中,对着马夫轻道了一声,“回吧。”
这一幕虽然看似寻常,但暗中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一幕。就在苏晴的神识扫视之中,就发现了三十道目光。这还不一定是全部,由此可见自己被多少人盯着了。
而后,一道道身影又悄无声息的离开,向各自的主子汇报去了。
“苏阁老的管家亲自来请都被他一口回绝了?苏晴就算再如日中天也是三代晚辈,竟然这么驳苏阁老的面子?”
“看来二房和三房不合并非空穴来风啊。”
“这哪里是不合啊,这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吧?小辈都敢如此,再过一代怕是连骨肉情分都不念了。”
“如此倒也不全是坏事,苏阁老门生故吏遍布朝野,而夏国公在军中威望也是一时无两,二房和三房若合,那太可怕了。”
“苏阁老退了,夏国公半隐,这些年两房明争暗斗的狠,倒是省了我们不少功夫。要他们能一直这么撕咬下去就万事大吉了。”
在各方势力得到了汇报之后暗地里议论纷纷的时候,苏集已经回到了京城苏府,径直进入内院一处偏僻的白墙黑瓦房院落中。
院子的墙脚处,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坐在长长板凳上,眯着眼睛晒着太阳。
看到中年来,眯起的眼睛缓缓睁开,“回来啦——”
“是,老主人,我回来了。”
“见到人了?”老人脸上挂出慈祥的笑容,裂开的嘴巴里,只有稀稀落落的三两颗牙齿。
“见到了。”
“如何?”
“好!”
“哪里好?”
“哪都好。”中年男子没有迟疑的说道。
老人脸上露出诧异,认真的看着中年男子许久,“你看过的这么多苏家后辈,可没给过这么高的评价。就连翎儿晨儿都没得你这么高的评价。”
“翎儿最终的成就,文能过你,武能过我,但也仅此而已。而苏晴给我的感觉却是……深不可测。他是没有极限的。”
“好!苏家麒麟儿,可镇苏家气运一百年。”
来京城的第二天下午,天就下起了鹅毛大雪。雪下了三天,将整个京城都银装素裹。
次日雪停,苏晴在院中闷了三天走出家门打算透透气。推开门,整个院子,道路皆被积雪覆盖。
积雪盖路对苏晴这等宗师来说根本不是个事,周身武道气劲荡漾,积雪自动向两边分开,将干净整洁的道路露了出来。
走出拱门,不远处的石桥上,却有一个身披雪白大氅的女子坐在画板前作画。
苏晴好奇心起,缓缓的向钱如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