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太多的怒火需要发泄,所以当他看到徐阶这副样子时,那种从内而外升起的快意,比糟蹋良家妇女带来的快感,都要强烈的多。只是他知道在大殿角落,肯定有嘉靖的太监在窥视着这里的一切,会将自己的一言一行报告给皇帝。
一想起那天嘉靖的雷霆之怒,严世蕃不由打个寒噤,登时将捧腹大笑憋了回去,险些憋出屁来一阵冷风从殿外吹来,沈就的身体不由一哆嗦,但他丝毫没有察觉,因为他现在也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徐党人其实不会算数,或者忘了上次廷推时,沈就并没有参加,所以如果按照上次的结果看,严党除一个,他们这边加一个,这次怎么绝对会赢的二事实上,波就也是这样想的…但结果一出来,十六比十八,徐党还是输了!
排除有人放错豆子这种低级错误外,就只有一个解释在上次支持徐党的人中,至少有两个改为支持严党了。
不论是严党临时做通的上作,还是那两位老兄其实是奸细,都够徐党喝一壶的,甚至会让他们之间出现猜疑,内部四分五裂,不攻自破这就是严世蕃的反击吗?这死胖子未免也太犀利了吧?
沈就看一眼严世蕃,再看看徐阶,他突然想起一句名言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虽然从不低估徐阁老的能力,但至少在这件事上,徐阶是真猪了…
一想到推举完礼部尚书,就轮到苏松巡抚时,沈就心中更是一阵阵的丧气,他一直以来甘冒奇险,几次三番与严世蕃作对,不是处于道义,也不是看那独眼死胖子不顺眼,所图只有一个,那就是撵走贪得无厌的严党官僚,让市舶司能在一种宽松的环境发展壮大,那可是他远大目标中,在经济方面星星之火啊!
赌钱的都知道,赢了一宿天亮输了啥感觉,那是头撞南墙也解不了的郁闷啊!现在沈就面对忙活来忙活去,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心中的沮丧简直无边无际,让他的表情都扭曲了。
这时,边上人关切的小,声问道:“怎么了?脸色怪吓人的。”
多亏这一句,沈就才猛然回过神来,勉强的笑笑道:“好像吃坏肚子了”,边上人马上释然,同情道:“一定要忍住啊,不然可出丑了。”
沈就感激的点点头,…小声道:“我夹得住。”便低头就不作声,边上人以为他在强忍着那啥,关切的看着他,却一声不吭,唯恐引动天崩。
事情当然不像他想的那么龌龊,沈就身体无恙,大脑开始思索起对策来。不禁暗叹一声道:“实在万不得已,只能下作,把,让徐海他们扮作海盗,半路将新任逃抚截杀了”但他也知道,这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大明就是不缺人,更不缺当官的人,说不定严世蕃还要感谢凶手,又给他一次捞钱的机会呢。
什么?你说乘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难道朝廷是猪吗?一次遇害可以算是意外,第二次就肯定没人这么以为了,到时候严加杳办下去,自己在苏刻的布置难免会露馅,那可就彻底玩完了。
沈就心里这个愁啊,甚至都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干净了事。
不管徐党和沈就如何沮丧,廷推都要进行下去。
严世蕃终于忍不住得意洋洋道:“徐阁老,还等什么呢?您老是不是不舒服,不然我替你主持得了。”
徐阶毕竟是久经江湖,哪怕偶有失误偶有慌乱,却不会一直乱到底。当听到严世蕃的扫咖半时,他一下子恢复了镇定,淡淡一笑道:
“廷推须有内阁主持,这是铁规矩吗,所以严部堂的好意,本官只能心领了。”
严世蕃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却丝毫不以为意,嘿嘿笑道:
“那好,我闪一边去,看您老主持。”他对接下来的结果十分自信,因为一切尽在掌握严党窃主上威福以自专二十年,朝中的大臣基本上都是出自他们的提拔,虽然后来有一些叛变了,投向徐阶那边了,但有更多的人忠心耿耿,效忠阁老小阁老。
原先这两帮人是泾渭分明的,但从嘉靖三十五年,严阁老发现徐阶已经尾大不掉,没法彻底铲除时,他便停止了以往的策略,改为用掺沙子的方法,不断对一些比较隐蔽或者平时表现比较暧昧的党羽下令,让他们潜伏进徐党之中二饶是徐阶生性谨慎,但对力量的渴望,还是让他有些放松了把关,让一些别有所图之人,加入了自己的队伍。所以之前的廷推,严党与徐党只差一票,其实只是个假象,一方面用来麻痹徐阶,让他做出错误的软断,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麻痹嘉靖皇帝,让他以为严党并没有权倾朝野,而是与徐党差不多,自然会放松一些警惕。
结果,当徐党高奏凯歌,己方士气萎靡时,严嵩终于动用了埋伏多年的暗线,一举逆转了局势!
仅从严阁老翻云覆雨的这几手看,那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人的严世蕃,就远不如其父矣!
徐阶无暇体会对手的高招,此刻如何过去这一关,才是最重要的。
但有了方才的教“、现在他很清楚,自己原先的人选已不能用了,拿出来只能成为严党日后攻击的对象。
现在想起沈就当初的话,他不由一阵阵后悔悔不当初,没有听拙言的啊!徐阶内疚的看沈就一眼,见他低着头,心中更是愧疚道:
,他定然如我一般沮丧吧?”
就在这时,沈就突然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的看了徐阶一眼,虽然仅是一眼,徐阶却从中看到了希望的光。
这时,严世蕃又一次催促,徐阶心说“只能让他死马当活马医了!不管什么结果我都认了,便笑笑道:“苏松巡抚管着市舶司,这种职官,是绝大多数官员没经历过的,所以玩憋卿韩大人,才会碰的血流满面,以失败告终!”说着看一眼沈就道:“如果我们这些人再闭门造车一般,茫茫然推举出一个人选,到时候还是难逃失败的命运,那可就是我们这些朝臣的罪过了。”
早说过严世蕃对市舶司的渴望,那对这个苏松巡抚自然是势在必得。他可听不进徐阶的长篇大论,要是平时,早就粗暴打断了。但徐阶是阁老,这里又是金殿,在面上还是要敬着的,便耐着性子道:“阁老到底什么意思?”
“呵呵,本官的意思是”,徐阶又看一眼沈就道:“这件事儿,还是应该问问市舶司的创始者,曾任苏松巡抚的沈就沈大人,看看他有什么好人选。”
“他…”严世蕃看一眼沉就,心说反正他异定好了人选,而且也掌握了多数票,所以这些人说什么都是白搭。
还不如做个高姿态耍耍呢,便点头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