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余两、私筹打加林记印记的银饼子就有九万余两。林家在上林里还有几处宅院,每座宅院都建得银窖,虽然藏银都不如大宅,但总数也相当可观,林缚当时也分不出人手去搬其他宅院里的藏银,只能便宜了洪泽浦水寨。
除了接收上林渡南岸民众到江宁避难外,林缚还要尽可能多的将顾家人接到江宁去,一方面照顾顾盈袖的情绪,另一方面,林缚要给顾悟尘一个交待。
谁也没有想到兵祸会蔓延如此迅而惨烈,林缚清晨时在下林里上岸时就派人迂回赶往湖塘通知顾家人举族南逃以避兵祸,此时顾家人还没有过来汇合,林缚还不能马上就撤出上林里。再说林庭立在石梁县城也没有传讯过来,要是林庭立敢率在石梁县城集结的近千名东阳马步兵精锐奔袭上林里,林缚也不想使上林里落入水寨势力之手。毕竟切断水寨势力与石梁河两岸流民势力的联系,将可能最大限度的将水寨势力的影响限制洪泽浦周围地区,避免整个江淮大地都卷入惨烈的兵祸之中。
刘妙贞安静的坐在马背上,凝望着东阳号方向的水面。
三艘蒙冲战船与其他水寨诸船都靠石河梁西岸停泊,一个胡须黑白间染的老将乘一艘小船上了岸,给十余名甲士簇拥着到渡口来跟刘妙贞汇合,蹙眉看着东阳号,一言不。
林缚从西河会借调十多名水手操纵东阳号,此行带来上林里的五十余精锐都穿甲持刃严阵以待。除此之外,东阳号还有的战力就昨夜给赵能偷营击溃、今日6续给收拢的五十多名乡勇由赵虎临时约束,其他人包括秦家人与林族众人都藏在船舱里看不到他们在甲板上的踪影。
林济远、赵青山、陈寿岩等人所率领的三百名整编五队乡勇分乘五艘快桨船上,这五艘快桨船还额外有一百二十余名桨手划桨控船。
在东阳号的尾舱顶甲板,灯塔已经撤去,这时固定住了一座的木架子,木架子绑着一束粗绳,一根长木杆子从粗绳中间穿过去,尾端斜指向南边的天空,仿佛蝎子的毒刺,毒刺的尾端还系有一只皮兜子悬下来,木架子两侧与粗绳联接的地方还装有绞盘。
老将这一世经历也多,虽然东阳号船尾舱甲板上这座木架子器械形式古怪跟他以前所见的投石弩有很大的不同,但是木架子旁边堆放了许多石弹,让他能肯定这就是一座小型的投石弩。
老将刚才远远看着就觉得奇怪,这才到渡口来看真切一些,没想林缚此子竟然将投石弩安装到东阳号上。
“舅舅,”刘妙贞问道,“林缚一日不退,我们难道要这样容他一日?”
老将是刘安儿、刘妙贞兄妹的舅父杨全,在洪泽浦水寨领中虽然不是势力最大,却也是威望最高,他皱着眉头说道:“你有与他交过锋,感觉他步战如何?”
“防守甚严,”刘妙贞说道,“他船上那四五十人穿甲武卒要小心,乡勇倒也一般……”
“一般也比水寨的人手强,”杨全说道,“你说他步战防守甚严,凌晨在骆阳湖,我们在水面上也没有敢强拦他。沈戎志大才疏,想整顿东阳府军,两年时间也没有摆平地方豪族,林缚此子说不定还要比沈戎棘手三分——吴当家带人去打泗州了,那里没有确定消息传来,这边不能打硬仗。”
“林庭立在石梁县能集结近千东阳马步兵;这边坚持太久,林庭立率众回援上林里怎么办?”刘妙贞问道。
“东阳马步兵是沈戎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一支兵马,平时决不容跟他有矛盾的林庭立插手;沈戎此时生死不知,林庭立想掌握这支兵马也难,再说你真以为林庭立真有胆子来救上林里?”杨全笑着问,“就算他有胆,你说他能分多少兵来救上林里?”
很多顾族人都以为林缚派人传讯只是危言耸听,只有一部分顾族人在接到报信乘车到石梁河西岸等候林缚来接,及时登上西河会的乌蓬漕船。林缚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对顾悟尘也能交代过去,他总不能拿刀架在其他顾家人的脖子上逼着他们上船去江宁避祸,强敌环伺,他也分不出这么多的人手。
这边情势也实在紧张,水寨兵力要倍于他们,而且多为精锐,此外他们还有大量的洪泽浦渔户助阵,林缚甚至不得以将私藏的一架蝎子弩安装到尾舱甲板上。
蝎子弩也是投石弩的一种。
当世投石弩多为人力或畜力射型,即以大量士兵或者战马同时向一个方向骤然扯动系在力臂一端?好弓。
局势如弓弦绷紧了半天,到午时待顾家人撤上船后,林缚便使东阳号与五艘快桨船从上林渡河汊口徐徐南撤,这紧绷的弦算是松缓下来,没有爆激烈的水战。毕竟在上林渡两败俱伤对双方都没有实际的好处。
p:求红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