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黄时雨,崇州连续几日都是阴雨,霏霏绵绵,续断不绝,这淅淅沥沥的夜雨听在耳里,韩载甚是心烦意乱,看着美婢雪腻的身子横陈在华丽锦锻上,也没有十分的兴趣,只是随意的拨弄着那堆雪似的峰尖上的嫣红樱桃,想着心事,也不管身侧的美人儿双腿交叠蠕动,已是给挑逗得十分的饥渴。
韩载来崇州之前,踌躇满志、得意洋洋,以为该轮到他飞黄腾达了,才捞到这个美差,下船伊始,就给林缚打了一闷棍,接下来小半个月才让他真正领教到什么叫如困笼中。
崇州城毁,县衙临时设在紫琅山北山门,官市被毁,暂时还无力兴办,附近就东麓江渡有一处江东左军所设的草市,加上乡社草市以及走乡串巷的行脚商贩能满足民众最基本的商品交换需求。
这种种不便,对常年不进一次城的普通民众,没有实质上的影响。
对习惯了江宁城烟柳繁荣的韩载来说,来到崇州就仿佛是来到蛮荒之地。
不要说什么藩楼、白楼这样的奢华销金之所,不要说陈青青、苏湄这等烟华绝艳之姿,不要说西溪、登文社这等的脱俗风华之地,此时的崇州,连最最下等的妓寨也没有,简陋的茶肆、酒棚子在北山门倒有两座,不过里面拥挤的都是泥腿子,三四枚铜子一碗烛酒能喝上半天,韩载又怎么会去这种下作的场所寻些乐趣?城池被毁、数千人被杀,此时的崇州哪里还有几个吟诗赋对、附庸风雅、寻欢作乐之人?
韩载是宣慰安抚特使,是有节制地方的权柄,但是应该对他负责的也只有林缚、吴梅久、萧百鸣数人而已,下面的官吏不需要理会他。
韩载将吴梅久看成跟林缚是一伙的,自然不会信任吴梅久,虽说这小半个月来与萧百鸣走得亲近,但是通过萧百鸣无法对地方事务插不上手,实质上他这个宣慰安抚特使这小半个月来根本就没有发挥出什么作用。
按说这世道庸官也多,碌碌无为本是官场常态,要做出什么成绩,反而不受同僚待见,但是顾悟尘怎么会容他在崇州占着茅坑不拉屎?
韩载心想崇州的局面再拖延半个月没有什么动静,顾悟尘就会找岳冷秋、王添摊牌了,到时候他的处境就要艰难得多。
他想找吴梅久过来再谈一谈,但是想到吴梅久过来势必会伸手讨银子,韩载又有些怕见他。
“萧都监过来了!”家人韩青轻叩房门在外面禀报。
韩载神情稍振,萧百鸣还是个有主意的人,拍了拍身侧女人肥/臀,让她伺候自己穿衣衫。
萧百鸣送给他的这个美人儿也确实销魂,但是再销魂的美人儿,关在宅子昼夜不休的玩弄半个月也会腻味。早知道从江宁多带几个美婢过来,可以多玩一些花样,日子不会那么难捱。偏偏他从江宁出发时踌躇满意,将美婢当成消沉意志之物都丢在江宁了,这时候后悔想接几个美婢过来,又怕给岳冷秋、王添知道,留下玩物丧志的不良印象。
萧百鸣换了一身湖青色的文士衣衫过来,看到韩载走出来,站起来作揖行礼,义愤填庸的说道:“韩大人,你要替宁海镇做主啊,江东左军这下子是真真切切的骑到我们头上撒尿拉屎了……”
“这外面漆乌抹黑的,又怎么了?”韩载问道。
“韩大人,你站到院子里往东面看!”萧百鸣也顾不上失态,抓住韩载的衣袖,拉到他到走廊上。
韩载抬头往东面看去,院墙外,在渡口草市方向亮起一盏大灯,灯火在霏霏夜里仿佛晶莹圆月。离这边园子只有二三百步高,能看清大灯安放在圆木架起的高塔上。
“这是怎么回事?”韩载觉得渡口方向突然架起这么一盏大灯有些奇怪,但不理解萧百鸣为什么说这是江东左军骑到他们头上撒尿拉屎,“是猪倌儿搞的手脚,他想做什么?”
“那盏灯的火光能照到军山寨的营门,韩大人你说那猪倌儿想做什么?”萧百鸣也有些沉不住气,江东左军白天监视军山寨,他也能忍了,毕竟军山寨的营门距渡口也就三百步远,他总不能挡住不让江东左军往渡口派人,但是这座灯塔竖起来,军山寨夜里有什么动静也都瞒不过江东左军的眼睛,叫他如何能忍受?
韩载也微微一怔,想不明白那盏大灯怎样才能照这么远,但是真能照到军山寨的营门,焉不是这座院子里有什么动静,也都落在林缚的眼里?这林缚是当真是欺人太甚了!
“吴知县求见!”家人韩青又进来禀报。
“他这时候又来凑什么势闹?”韩载疑惑不解,吴梅久这小半个月来,多半时间都躲着自己,即使不得不过来,也是伸手讨银子的居多。
不管怎么说,韩载不能将吴梅久挡在门外,也没有让萧百鸣回避,直接将吴梅久请进来。
“啊,萧都监也在韩大人这里,”看到萧百鸣也在这里,吴梅久微微一怔,硬着头皮跟韩载说道,“禀大人,林都监使天入黑时派人来知会县里,说是江东左军要在渡口附近划一块地建水营军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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