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湮心中蓦然感觉有些紧张。
她抬起眼,往屋子中央望去,一个高挑的人影正氲在灯光里,仿佛在他身上映出了一个光圈。那身影是那么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看得她眼睛有些发热。
此时,李璟身着一件杏黄色的软丝常服,正站在案桌旁,手执着笔,正在宣纸上写着字。
他这习惯齐玉湮是知道的。每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便喜欢练练字。他常说,练字可以静心。在一笔一划间,心境便会慢慢平静下来。后来,她在心情烦乱之时,也喜欢练字静心。
只是,现在的李璟,笔下虽是龙飞凤舞,但眉间仍然紧紧锁住。看来,今日这练字,并没有让他的心境平静下来。
齐玉湮缓缓走上前,对着李璟盈盈一礼:“嫔妾齐玉湮,见过皇上。”
李璟手中顿住,轻轻抬起头,看了一眼齐玉湮,淡淡说道:“哦,齐贵人来了。”然后便低下头,继续在宣纸挥洒着自己的情绪,也不再理她。
齐玉湮就这样被他晾在了一旁。
她咬了咬唇。她知道,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李璟,并不是前世那个宠着自己,而自己可以在他面前任意妄为的李璟。看着他一脸阴郁地站在自己面前,齐玉湮突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之感,这感觉让她有些局促,似乎手脚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
想着常海叫自己来为李璟研墨,齐玉湮便抬头望桌上看去。这一看,让她一愣。那砚台里还有着墨汁,似乎并不需要有人帮他研墨,那常海叫自己过来做什么?
看着李璟自顾自写着字,并不理自己,可她也不可能总这样,一直傻站着呀?她犹豫了半晌,对着李璟说道:“不知皇上招嫔妾来,有何吩咐?”
“唔。”李璟听到她的话,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下笔,对着齐玉湮说道:“那你帮我研墨……”说话间,他的眼角突然瞥见砚中的墨汁是满的,他顿了一下,抬起头,对着齐玉湮似笑非笑的说道:“嗯,朕今日心情不佳,你可否能让朕开心展眉?”
听到李璟这么一说,齐玉湮愣了一下。她当然知道他是心情不佳的因由,可自己总不能将脸洗净来见他吧?那不是一切前功尽弃了?可要自己逗他开心,自己又能什么办法呢?想到这里,她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皇上连练字都无法静下心来,嫔妾如此愚笨,又怎么会想出法子来逗皇上开心呢?”
李璟抬起头,冷眼瞥着她,说道:“齐贵人,你作为朕的嫔妃,让朕开颜不是你的本份吗?”
齐玉湮怔了怔,然后低下头,垂着眼眸说道:“回皇上,恕嫔妾愚笨,确实不知何法子让皇上开颜。”她想说,这样说,李璟说不定一生气,便会打发自己回去,以后便再也不想再到自己了。
没想到李璟听了齐玉湮的话,却并无恼意。他侧着头,看了齐玉湮一眼,唇边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问道:“那你会什么?”
齐玉湮一顿,然后说道:“回皇上,嫔妾琴棋书画,皆会一点。”这些是当初选妃之时就禀报过的,不可能瞒得过去。
“好,那你弹一支曲给朕听听。”李璟说道。
齐玉湮愣了愣,然后低头回道:“是。只是嫔妾来得匆忙,未来得及带琴,请皇上容嫔妾回去将琴取来。”
“何劳齐贵人亲自去取,你叫常海派人取来便是。”李璟说道。
“是。”齐玉湮应了一声,转身走到门边,掀起帘子,对站在门外的常海说道:“常公公,有劳你派人到我居处,跟我的侍女竹韵说一声,让她将我的琴送过来。”
“齐贵人,请稍候,小人这就派人去通知竹韵姑娘。”常海赶忙应道。
“好。”齐玉湮点了点头,然后放下帘子,走了回来。
李璟继续在案前挥毫洒墨着。
看齐玉湮走了回来,李璟轻轻抬了抬眼皮,见齐玉湮很认真地在看着自己写字,便问道:“齐贵人觉得朕这字写得如何?”
李璟师从书法大家林遂,自然写得一手好字。前世两人朝夕相处,齐玉湮对李璟的字已然熟悉,一眼便看出了他今日所写的字与平日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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