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下意识替陈庆开脱。
嬴政不置可否:“你就对他这么有信心?”
“有!”
扶苏毫不犹豫地回答。
嬴政没再理会他,转过头去问:“陈庆,你有什么好说的?”
“微臣……无话可说。”
“全由陛下定夺。”
陈庆短暂地犹豫了一下,作揖说道。
过犹不及。
扶苏一个人替他辩驳就够了。
要是两人异口同声,反而会惹得陛下不喜。
“寡人要是当真了呢?”
“你不怕吗?”
嬴政目光平淡地望着他。
“怕,怎能不怕。”
“但微臣和太子殿下不同。”
陈庆抬起头:“殿下是对微臣有信心,微臣……却相信陛下目光如炬,洞察秋毫,绝不至于被奸人蒙蔽。”
赵崇在不远处感慨连连。
我要是有你一半口齿伶俐,能混成现在这个逼样?
嬴政脸色稍霁,露出几分笑容。
“那你说,是何人所为?”
“此贼心肠极为歹毒,寡人必除之而后快!”
陈庆察觉到对方心中的杀机:“微臣还真知道是谁。”
“说来听听。”
嬴政迫不及待地问。
身边守着一个穿越者就是有这样的好处,虽然他并非全知全能,但总有历史的脉络可以摸索。
“天下间敌视大秦之辈,以地域论,大概分京畿和地方两类。”
“咸阳城中的六国故旧,六国故地中的勋贵余孽。”
“以来源、目的划分,又能分成两类。”
“一类是故燕太子丹旧部这般,为报私仇而来。”
“他们也清楚,以燕国的实力,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们执掌天下。”
“刺驾之事,多是此类所为。”
陈庆神情专注,侃侃而谈:“第二类,以姬姓诸侯国魏、韩、卫之流为主。”
“刺驾只是一种手段,并非他们想要的最终结果。”
“此类时时刻刻想要大秦彻底覆亡,重新复辟故国。”
“因此太子、微臣都是他们的目标。”
还有一种,陈庆没说出来。
楚国这个另类既铁了心反秦,又眼巴巴盼望着扶苏继位,和别家都不一样。
“由此可以推断……”
陈庆指着桌案上的谋逆物证:“此番背后谋划之人,定是魏、韩、卫故旧之一。”
嬴政一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陈卿倒是对反贼了若指掌。”
“微臣……也遭遇过刺杀,故此特意了解过。”
陈庆脸色微红,暗暗腹诽不已。
陛下不地道啊!
我在这里为您出谋划策,你还暗讽我的出身。
要不是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什么张良、项羽、刘邦都得往后稍稍。
“先生心中可是有了猜测?”
扶苏主动替他圆场。
“定是张良无疑!”
“此獠自博浪沙刺驾之后,畏罪潜逃,此时隐姓埋名暂居于下邳。”
“陛下切勿冲动。”
陈庆一看始皇帝变了脸色,立刻劝道:“张良智计过人,非是易与之辈。”
“上次博浪沙被他逃了,这番要再打草惊蛇,恐怕永远都找不到他了。”
嬴政脸色铁青:“那你说该如何?”
陈庆目光坦荡地直视着对方:“解铃还须系铃人。”
“张良既然谋划离间皇家父子亲情,不如陛下就顺水推舟。”
“请太子殿下亲赴楚地。”
“微臣愿随侍左右,一同前往。”
嬴政和扶苏同时变了脸色,惊诧地久久注视着他。